《祖(zu)國頌(song)》是(shi)齊(qi)白(bai)石1954年所作(zuo)，除了這張《祖(zu)國頌(song)》以外(wai)，齊(qi)白(bai)石還畫過構圖、內容非常(chang)相似的(de)(de)《松鶴(he)圖》贈送給毛(mao)澤東主席(xi)。畫面有太陽、青松、仙鶴(he)與水面四種(zhong)元素(su)，每個元素(su)的(de)(de)處理(li)都相當(dang)充分，彼此(ci)關系安(an)排十(shi)分到位，此(ci)件作(zuo)品是(shi)齊(qi)白(bai)石大寫意花鳥畫中(zhong)的(de)(de)一幅力作(zuo)，也是(shi)齊(qi)白(bai)石晚年重要的(de)(de)作(zuo)品之一。
這(zhe)(zhe)(zhe)幅(fu)《祖國頌》的(de)真跡非常有名。上世紀50年代有一部紀錄片叫《畫家齊白石》，該片里有一個鏡頭，就是掛(gua)的(de)上邊(bian)這(zhe)(zhe)(zhe)幅(fu)真跡。下邊(bian)這(zhe)(zhe)(zhe)幅(fu)相(xiang)似度(du)很高，我們稱它為“疑(yi)偽”作品(pin)。在(zai)這(zhe)(zhe)(zhe)里，我們又(you)得(de)強調這(zhe)(zhe)(zhe)一概念(nian)：很多作品(pin)是“偽而(er)不劣(lie)”。我們常說“假冒偽劣(lie)”商(shang)品(pin)，但“偽而(er)不劣(lie)”在(zai)書畫中是存(cun)在(zai)的(de)。這(zhe)(zhe)(zhe)一幅(fu)疑(yi)偽作品(pin)，一點都(dou)不拙劣(lie)，并(bing)且畫得(de)很有功夫。
齊白石《祖國頌》真跡
雖(sui)然畫得很好(hao)，但(dan)它的“氣(qi)息”不(bu)是(shi)白石的。這個“氣(qi)息”只能(neng)意會(hui)，不(bu)能(neng)言傳(chuan)。就好(hao)像我們對自(zi)己熟悉(xi)的人(ren)，比如家里人(ren)，有(you)時候人(ren)還沒有(you)進家門(men)，聽腳(jiao)步聲已經知道了。
就是(shi)因為我們非常(chang)熟悉(xi)家人的氣息(xi)(xi)，這兩幅(fu)(fu)畫題材一(yi)樣，構圖相似，但是(shi)氣息(xi)(xi)迥然不同。上邊這幅(fu)(fu)真跡，是(shi)白石先生的氣息(xi)(xi)，有(you)農(nong)民的氣息(xi)(xi)，很狂放(fang)，很山野；下(xia)邊這幅(fu)(fu)疑偽作品，有(you)一(yi)種秀(xiu)雅(ya)之氣。
從年(nian)齡上判(pan)斷(duan)，這(zhe)兩(liang)幅作(zuo)品署(shu)的(de)都是(shi)(shi)“白石九十(shi)四歲”。上邊這(zhe)幅真(zhen)跡，看看松(song)枝(zhi)，畫(hua)得全是(shi)(shi)像(xiang)老年(nian)人(ren)一(yi)樣，很沉(chen)郁，非(fei)(fei)常(chang)(chang)穩當而扎實；有一(yi)些(xie)枝(zhi)葉伸展的(de)姿(zi)態，生(sheng)命力(li)已經有些(xie)向“收著”的(de)方(fang)向發(fa)展了。再(zai)看疑偽(wei)作(zuo)品，所有的(de)松(song)枝(zhi)全是(shi)(shi)燦爛(lan)地生(sheng)長，非(fei)(fei)常(chang)(chang)有活力(li)、非(fei)(fei)常(chang)(chang)茁壯(zhuang)(zhuang)，透出來(lai)的(de)不(bu)是(shi)(shi)一(yi)個老年(nian)人(ren)的(de)氣息(xi)，而是(shi)(shi)一(yi)個“壯(zhuang)(zhuang)年(nian)氣息(xi)”。一(yi)個畫(hua)家(jia)的(de)生(sheng)命力(li)，在作(zuo)品上是(shi)(shi)一(yi)定會直接或間(jian)接地表(biao)現(xian)出來(lai)。
齊白(bai)(bai)石(shi)《祖國(guo)頌》疑偽(wei)再看仙(xian)鶴(he)頂上(shang)的(de)“鶴(he)頂紅(hong)”，就這一(yi)筆(bi)，細節(jie)上(shang)它的(de)氣息就不(bu)同。白(bai)(bai)石(shi)先生(sheng)在(zai)處理一(yi)些細節(jie)的(de)時候，不(bu)會拘泥小節(jie)，不(bu)會把這一(yi)筆(bi)“鶴(he)頂紅(hong)”還分五色，前(qian)濃后淡，色階處理得很(hen)豐富。作(zuo)為一(yi)個大師(shi)，白(bai)(bai)石(shi)先生(sheng)完全具備這樣(yang)的(de)能力，但(dan)是大師(shi)是不(bu)拘小節(jie)的(de)，這樣(yang)一(yi)筆(bi)無(wu)所謂。而疑偽(wei)作(zuo)品，非常符合規程，做得盡善(shan)盡美(mei)。從行筆(bi)的(de)姿態(tai)、習慣來講，這不(bu)是齊白(bai)(bai)石(shi)，只不(bu)過很(hen)像齊白(bai)(bai)石(shi)。
至于說氣息不同的(de)還是在落款的(de)三個字(zi)“祖國頌”上。
所(suo)有(you)白(bai)石(shi)(shi)先(xian)生在94歲或者(zhe)90歲以(yi)后作(zuo)品(pin)里的篆(zhuan)字題款都有(you)90多歲的特征。疑偽作(zuo)品(pin)中(zhong)“祖國(guo)頌”這(zhe)三個(ge)篆(zhuan)字，寫得規(gui)規(gui)整整，毫(hao)無白(bai)石(shi)(shi)晚(wan)年(nian)(nian)90多歲以(yi)后書法(fa)“人(ren)書俱老(lao)”的那種(zhong)感(gan)覺(jue)。這(zhe)是中(zhong)年(nian)(nian)人(ren)亦步(bu)亦趨的一種(zhong)典型反(fan)映。所(suo)以(yi)說，市場上我們看到的很多作(zuo)品(pin)，包括(kuo)這(zhe)種(zhong)“偽而不劣(lie)”的作(zuo)品(pin)也是存(cun)在的。這(zhe)類作(zuo)品(pin)，雖(sui)然不能當真跡(ji)對待，但是欣(xin)賞(shang)價值(zhi)還是有(you)的。
再說細節(jie)之處。鶴、鵝這些(xie)水禽，它(ta)們頸(jing)部的(de)(de)弧度(du)、姿態是非常關鍵的(de)(de)，往往差一(yi)點(dian)兒就不(bu)對了。仔細看看這兩只鶴，頸(jing)部的(de)(de)彎(wan)(wan)曲(qu)弧度(du)，是能把畫(hua)家的(de)(de)審美巧妙(miao)傳達出來的(de)(de)。同樣都是彎(wan)(wan)曲(qu)，但(dan)是有一(yi)種(zhong)微妙(miao)的(de)(de)氣息差距。
另外再看“地子”，就(jiu)是(shi)(shi)地面(mian)上用側鋒(feng)平鋪刷的(de)這些赭石色(se)。真跡上白(bai)石先生(sheng)刷的(de)赭石色(se)非常(chang)沉穩，但是(shi)(shi)又顯露(lu)出(chu)老態的(de)人(ren)刷出(chu)來(lai)的(de)顏色(se)；而疑偽作品所有的(de)落筆(bi)、行筆(bi)、收筆(bi)都(dou)非常(chang)沉穩，還是(shi)(shi)透露(lu)著(zhu)一些壯年氣象，這也是(shi)(shi)差別。這些細節足以說明：整體氣息已經與(yu)白(bai)石氣息拉開了很大的(de)距(ju)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