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zhong)國呂(lv)劇作(zuo)(zuo)品(pin)。作(zuo)(zuo)者劉梅(mei)村(cun)、劉奇英、靳(jin)惠新、王昭聲、張(zhang)斌。1954年(nian)(nian)劉梅(mei)村(cun)、劉奇英等(deng)(deng)據王安友同(tong)名小(xiao)(xiao)說(shuo)改編，同(tong)年(nian)(nian)由山(shan)東(dong)省(sheng)呂(lv)劇團(tuan)首演(yan)。描寫1947年(nian)(nian)魯(lu)中(zhong)南解放區農(nong)村(cun)年(nian)(nian)輕寡(gua)(gua)婦(fu)(fu)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愛上了(le)本(ben)村(cun)農(nong)民張(zhang)小(xiao)(xiao)六，受到舊(jiu)的(de)(de)(de)(de)(de)習(xi)慣勢力(li)(li)的(de)(de)(de)(de)(de)嘲諷(feng)和婆婆“天不怕(pa)”及部(bu)分村(cun)民的(de)(de)(de)(de)(de)阻(zu)撓。經婦(fu)(fu)女會主任等(deng)(deng)人的(de)(de)(de)(de)(de)支(zhi)持(chi)，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沖破舊(jiu)的(de)(de)(de)(de)(de)習(xi)慣勢力(li)(li)阻(zu)撓，終于(yu)改嫁，與小(xiao)(xiao)六結為終身伴侶。通過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孤苦伶(ling)仃的(de)(de)(de)(de)(de)守寡(gua)(gua)生(sheng)(sheng)活(huo)(huo)和新社會激發起(qi)的(de)(de)(de)(de)(de)對美好生(sheng)(sheng)活(huo)(huo)的(de)(de)(de)(de)(de)向往(wang)，深(shen)刻(ke)揭示出傳統(tong)禮教給婦(fu)(fu)女帶來的(de)(de)(de)(de)(de)深(shen)重苦難。劇本(ben)以(yi)樸素的(de)(de)(de)(de)(de)語言(yan)刻(ke)畫了(le)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的(de)(de)(de)(de)(de)精神世(shi)界(jie)。“打場(chang)”一(yi)(yi)場(chang)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感(gan)嘆身世(shi)，“訂情”一(yi)(yi)場(chang)李二(er)(er)(er)嫂(sao)(sao)(sao)(sao)對張(zhang)小(xiao)(xiao)六表達(da)愛情，都寫出了(le)這(zhe)個年(nian)(nian)輕寡(gua)(gua)婦(fu)(fu)深(shen)沉(chen)而(er)熱烈的(de)(de)(de)(de)(de)感(gan)情。語言(yan)樸實，感(gan)情真摯，在觀(guan)眾心(xin)靈里引起(qi)激蕩。1954年(nian)(nian)華東(dong)區戲(xi)曲觀(guan)摩演(yan)出獲(huo)劇本(ben)一(yi)(yi)等(deng)(deng)獎。1957年(nian)(nian)攝制成(cheng)戲(xi)曲藝術片。
角色 演員
李二嫂 郎咸芬
張小六 楊瑞卿
李七 武韜
天不怕 靳惠新
婦女主任 臧美倩(qian)
婦女主任丈夫 李岱(dai)江
張大娘 王俊英
小青 郭麗華
劉大娘 林健華
舞臺編劇：劉(liu)梅村、張斌、王照聲、靳惠新、劉(liu)奇英
電影劇(ju)本：劉(liu)(liu)梅村(cun)、張斌、劉(liu)(liu)國權
攝影：郭鎮鋌
美術：劉金鼐
編曲：張禹田、張斌
錄音：黃力加
劇務主任：牛景純(chun)
演出：山東省(sheng)呂劇團(tuan)
舞臺導(dao)演：尚之四
音樂伴奏：山東省(sheng)呂(lv)劇(ju)團樂隊
梨樹林。
一望無(wu)際的(de)梨樹林，一片廣袤的(de)綠色的(de)海洋。
梨樹林里(li)的蜿蜒小路。
春嬌開著(zhu)拖拉(la)機正在梨樹(shu)地給梨樹(shu)噴(pen)藥，想往(wang)前走走，拖拉(la)機突(tu)然熄火，她(ta)下來卻再(zai)也搖不(bu)著(zhu)拖拉(la)機了，藥袋子長度又夠(gou)不(bu)著(zhu)下一棵梨樹(shu)，急得李(li)二嫂(sao)娘倆(lia)兒滿頭是(shi)汗(han)。
不遠(yuan)處，四十多(duo)歲的老光棍全子正蹲在梨(li)樹地的小道上抽悶煙(yan)。
李二嫂急匆(cong)(cong)匆(cong)(cong)地走過來(lai)，“全子(zi)，干嘛呢？有(you)事(shi)嗎？沒事(shi)兒(er)幫我看一下拖拉機，不知(zhi)怎么回事(shi)開(kai)不了了。”
全子(zi)沒(mei)有答話，扔(reng)掉煙頭，站起來向拖拉機走過去。
拖拉機響了(le)起來(lai)，藥帶子的(de)噴(pen)頭又噴(pen)出了(le)濃濃的(de)霧氣，嗤嗤地響著，落在梨樹葉子上(shang)。
全子：我給(gei)你開著(zhu)吧，油門兒(er)有點(dian)毛病，不(bu)能離人。
全子(zi)(zi)開著拖拉機，二嫂戴(dai)著草帽，穿著一身舊(jiu)衣(yi)服，舉著竹竿，上面綁著藥(yao)帶子(zi)(zi)。女兒(er)春嬌站(zhan)在藥(yao)罐上，不停(ting)地攪動著藥(yao)罐里的藥(yao)水。
玲玲騎著自行車來(lai)到近前，“嬌嬌，紙箱廠招(zhao)工呢(ni)，明(ming)天咱們(men)一塊兒去看(kan)看(kan)吧(ba)？”
春嬌答(da)應(ying)道(dao)：行，明天我去(qu)找你。
工廠辦公室
廠長廣友(you)看看春嬌：20來(lai)歲(sui)，干凈漂亮(liang)的臉蛋(dan)兒，馬尾辮(bian)，一身樸(pu)素整潔的衣服，有點拘(ju)束(shu)的站在辦公桌前(qian)。
廣友站起來，圍著春嬌轉了一圈(quan)，說道：上(shang)班倒可以(yi)，只要(yao)你(ni)依(yi)了我(wo)，我(wo)就讓你(ni)掙最高的工資，還不用干活。
廣(guang)友對春(chun)嬌動(dong)起了手腳。
春嬌奮力掙脫(tuo)著，跑出辦公(gong)室。
家里
春嬌紅著臉，喘(chuan)著粗氣跑(pao)進(jin)屋(wu)里。
二嫂(sao)從(cong)廚房里趕過來(lai)，問道(dao)：他說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春嬌氣呼呼地：500元(yuan)。
二嫂：在車(che)間里干活，一個月(yue)才(cai)掙500塊(kuai)錢(qian)！那玲(ling)玲(ling)呢？
春嬌沒好氣地：800元。
二嫂摘下圍腰，扭頭走了出去。
廣友家
廣(guang)友正(zheng)坐在(zai)沙(sha)發上(shang)看(kan)電視，院里傳來(lai)一陣(zhen)急促(cu)的狗叫聲。
二嫂(sao)闖(chuang)進(jin)屋里來：廣友，一樣的(de)上(shang)班，一樣的(de)干活，俺(an)閨(gui)女怎么就(jiu)掙得最少(shao)？
廣友(you)正在喝茶(cha)水，吹(chui)(chui)吹(chui)(chui)茶(cha)杯里的茶(cha)葉，放下茶(cha)杯，蹺起二郎腿，背靠在沙發上，“她思想(xiang)不進步，不服從領導(dao)安排。”
二嫂(sao)扭身(shen)又(you)回到家里。
家里
二嫂問坐在床上生(sheng)悶氣的春(chun)嬌(jiao)：你為啥不服從領(ling)導？
春嬌開始(shi)抽抽搭搭哭起(qi)來。
二嫂(sao)著急地(di)：怎么(me)啦？你倒(dao)是(shi)說話呀？
春嬌依舊抽泣(qi)著：他，他要我(wo)……，嗚嗚嗚……
二嫂站在了房頂上開口大罵：你讓狗(gou)巴巴糊(hu)住了眼睛啊，欺負我(wo)一個寡婦家……
廣友家
二嫂大罵著(zhu)闖進來。后面跟著(zhu)一(yi)群看(kan)熱鬧的大人和孩子們。廣友兩口子不知怎么一(yi)回事，一(yi)起走出(chu)屋子。
跟在(zai)后面的(de)一個孩子開了(le)腔：你讓(rang)狗巴(ba)巴(ba)糊(hu)住了(le)眼睛啊，欺(qi)負我一個寡婦家？
二(er)嫂瞪了那孩子(zi)一(yi)眼，那孩子(zi)做個鬼臉不吭聲了。
廣友罵那個小孩道：滾你娘的一邊去！
廣友媳婦：二嫂，這是咋(za)的了？我們家誰招惹你了？
二嫂也不搭(da)腔，直(zhi)接(jie)進了(le)屋子(zi)，來到廣友的(de)臥室(shi)，開始(shi)脫衣服(fu)。
廣友趕緊(jin)攔阻：二嫂，二嫂，你這是干什(shen)么？
廣(guang)友媳婦往外轟著看熱鬧的人們。
廣友家籠(long)子里(li)(li)的狼狗叫成了一個音兒，籠(long)子被狼狗撞得(de)咣咣響。孩(hai)子們不(bu)敢往大門里(li)(li)邊擠了。乖乖地擠在門口朝里(li)(li)張(zhang)望。
二嫂脫下上衣(yi)躺在床(chuang)上，大聲喊(han)道：廣(guang)友！要欺負(fu)你(ni)就欺負(fu)我，離我閨(gui)女遠一點。
廣友(you)急(ji)得在屋(wu)子里干(gan)甩手轉圈子，“這，這……，哪有(you)這回事(shi)啊(a)。”
廣(guang)友的(de)臉(lian)上留下幾(ji)處抓撓的(de)長血印，眼(yan)角貼著創可貼，找(zhao)出(chu)一(yi)個長帽(mao)檐的(de)旅行帽(mao)戴(dai)在(zai)頭(tou)上，戴(dai)上一(yi)副眼(yan)鏡。走出(chu)大門四(si)處看看，壓低大沿(yan)帽(mao)匆匆騎摩(mo)托(tuo)車走了。
全子的(de)哥(ge)(ge)哥(ge)(ge)不愿意讓(rang)全子用他(ta)的(de)拖拉機(ji)，全子呆呆地看(kan)著哥(ge)(ge)哥(ge)(ge)開著拖拉機(ji)遠去的(de)背影，嫂(sao)子咣地關上院門。
全子來(lai)到梨樹地，來(lai)回翻看著梨樹葉。全子急(ji)得團團轉(zhuan)，他找(zhao)到了二嫂。
“二嫂，梨樹上(shang)了(le)(le)膩蟲了(le)(le)，該打藥了(le)(le)。”
二嫂冷冷地：知道了，我家的(de)還(huan)不厲害，過兩(liang)天(tian)再打(da)。
全子咽了一口唾沫。我(wo)能(neng)不能(neng)用(yong)一下你家(jia)的……
二嫂打斷他的話：真不巧，拖(tuo)拉機壞了(le)，這(zhe)不正讓嬌(jiao)嬌(jiao)去(qu)買(mai)零(ling)件去(qu)呀。你(ni)先(xian)去(qu)別人家看看吧。
全子(zi)悻悻地(di)離開了。
上午，梨樹地
春嬌拿(na)著綁在竹竿上的(de)藥帶子給梨(li)樹打藥。
二(er)嫂站在(zai)拖拉機后面的打(da)藥(yao)罐上用一根木棍攪動(dong)著，不時地用破草帽(mao)扇著臉，她的臉上滿是(shi)汗(han)水。脖子(zi)上斜(xie)掛著一條淡(dan)藍色的絲巾。
藥(yao)帶子噴(pen)出的藥(yao)霧漸漸沒有了。
春嬌：媽，怎么啦？
拖拉機(ji)突然熄(xi)了(le)火(huo)。二嫂松(song)開手里的木棍(gun)，想要過去看看，腳下(xia)一滑從藥罐上滑了(le)下(xia)來。
二(er)嫂爬起來，向地上(shang)拖了一口唾(tuo)沫罵道，“呸，真(zhen)倒霉(mei)！”
二嫂拿出拖拉機搖把，插進去，搖了起來。
春嬌放下帶子，走(zou)過來(lai)，“媽(ma)，我來(lai)吧。”
二嫂猛(meng)地搖了(le)(le)(le)幾下(xia)，機器響(xiang)了(le)(le)(le)一下(xia)，她忽然一松手(shou)(shou)，行(xing)輪倒(dao)轉了(le)(le)(le)幾圈，搖把脫(tuo)了(le)(le)(le)手(shou)(shou)，打到她的頭上。二嫂倒(dao)在地上一聲驚叫，用手(shou)(shou)捂住(zhu)了(le)(le)(le)腦袋，鮮血從手(shou)(shou)指縫里流出來(lai)。
春嬌跑(pao)過來(lai)急(ji)忙將(jiang)她扶(fu)起來(lai)，喊叫不(bu)遠處干(gan)活的人，有人跑(pao)過來(lai)，騎著摩(mo)托車將(jiang)她送到(dao)醫(yi)院里(li)。
梨(li)樹地，凌亂的打藥(yao)工具、農(nong)藥(yao)瓶、衣服扔了(le)一(yi)地，那條藍絲巾也掛在了(le)梨(li)樹枝上(shang)。
梨(li)樹葉(xie)上滴答著(zhu)藥水滴。
全子在梨樹地里打(da)轉(zhuan)(zhuan)轉(zhuan)(zhuan)。
樹(shu)地里，樹(shu)尖(jian)處不時冒出(chu)噴(pen)出(chu)的藥(yao)霧，林(lin)間(jian)小路(lu)上行走(zou)的拖拉機突突地響著。
全子(zi)來到(dao)二嫂(sao)的梨(li)樹地里，看(kan)到(dao)一片狼藉，急切的四處找尋(xun)著(zhu)，忽然看(kan)到(dao)了梨(li)樹枝上隨(sui)風飄蕩的藍色絲巾和拖拉機(ji)機(ji)頭處的點點血跡(ji)。
全子自己一個(ge)人搖(yao)著拖拉機，接著打(da)起藥(yao)來。
醫院里
二嫂包扎(zha)完(wan)畢，想(xiang)起來拖拉機還在梨樹(shu)地(di)里，趕(gan)緊打(da)發女兒(er)春(chun)嬌(jiao)回去，順便找人把藥打(da)完(wan)。
醫生邊收拾邊說：這可不是鬧(nao)著(zhu)玩的(de)，弄不好會(hui)把人當(dang)場(chang)打死(si)的(de)。男人的(de)活，女人可別瞎(xia)逞能！
穿著一新的全子偷偷來到醫院，可是又不知二嫂住在哪個房間，猶豫(yu)間坐在走(zou)廊的長椅(yi)上，埋(mai)頭想辦法。
病房(fang)里的二(er)嫂(sao)總覺(jue)得走廊里有個(ge)人來了，讓(rang)春(chun)嬌(jiao)出去(qu)瞧(qiao)(qiao)瞧(qiao)(qiao)。
春嬌(jiao)出門看(kan)看(kan)，沒有人。
全(quan)子(zi)正在醫(yi)院的大廳里來回走動，不知如何是好，提在手里的水果感覺分外沉重。
春(chun)嬌(jiao)再(zai)次打開房門時看到了站在門外的(de)全子(zi)。
全子尷尬的笑笑。
春(chun)嬌：全(quan)子(zi)叔，你(ni)這(zhe)是來……
全子訥(ne)訥(ne)地說(shuo)：聽他(ta)們(men)說(shuo)你媽(ma)媽(ma)叫(jiao)……碰著(zhu)了，來看看，有事嗎？
二嫂：嬌嬌，還不快讓(rang)你叔(shu)進來。
全(quan)子拘束地(di)坐在春嬌拿(na)過來(lai)的(de)木凳上(shang)，將手里的(de)東西放在床前的(de)小柜上(shang)。
二嫂：你(ni)來就(jiu)來吧(ba)，還拿什(shen)么東西？
全子吭哧半天沒說出(chu)一(yi)句話。
春嬌憋著沒笑(xiao)出(chu)來。
二嫂瞪了春(chun)嬌一眼(yan)。春(chun)嬌忙遞上一杯水，全子接過來，繼續低(di)著頭。
春嬌(jiao)拿(na)起(qi)暖(nuan)瓶：全子叔，你先坐著，我去打壺水。
二嫂看著春嬌(jiao)出(chu)了門(men)，輕輕帶(dai)上了房門(men)。
二(er)嫂：全(quan)子，聽春嬌說(shuo)，那天多虧你把藥給(gei)打了，要不該(gai)耽(dan)誤多大(da)事啊(a)。
全子(zi)用手抹抹額(e)頭(tou)(tou)上的汗水，抬了抬頭(tou)(tou)，“你不是出事兒了嗎？應該的。”
二(er)嫂(sao)：上(shang)次我說的話(hua)，你(ni)可別放(fang)在心上(shang)，我這人就是嘴不把門，滿嘴放(fang)炮(pao)……
全子：沒事兒，我知(zhi)道(dao)。
二嫂(sao)納悶地：你知道(dao)？
全子：啊(a)？你是(shi)…怕別人(ren)說(shuo)閑話，心里(li)要強！
二嫂看著低頭的全子(zi)，陷(xian)入了沉默(mo)。
全子(zi)：我想…這兩天借你(ni)家的拖拉機(ji)用用，不知你(ni)……
二嫂(sao)笑道：你盡(jin)管用(yong)(yong)，往后想什么時候(hou)用(yong)(yong)就什么時候(hou)用(yong)(yong)，只是……
全(quan)子：只是什么(me)？
二嫂：只是(shi)……我們家(jia)的拖(tuo)拉機(ji)什么時候壞了，你得管修！
全(quan)子(zi)咧開嘴(zui)笑了。
全子家
全子(zi)在院子(zi)里脫下打藥的臟衣(yi)服(fu)，洗臉洗頭換衣(yi)服(fu)。旁邊站著一個人跟全子(zi)說話。
全子一(yi)邊洗頭一(yi)邊說(shuo)：我(wo)(wo)總(zong)不能(neng)晚上打(da)藥吧(ba)。我(wo)(wo)哥(ge)打(da)完(wan)藥，又(you)開著(zhu)拖拉機走了(le)(le)，沒完(wan)沒了(le)(le)的(de)活，我(wo)(wo)總(zong)不能(neng)眼看著(zhu)蟲子將梨樹(shu)吃了(le)(le)，我(wo)(wo)喝(he)西北風！
那人說：你(ni)也不嫌別人傳閑話？
全子：反正(zheng)我(wo)是光棍一個(ge)？
“你是(shi)光棍(gun)一個，一個光棍(gun)，可人家二(er)嫂不是(shi)。”
全子(zi)一下子(zi)怔住了。
“全子，不蒸(zheng)饅頭爭(zheng)口氣，都他媽的(de)兩條腿(tui)支(zhi)個肚子，就(jiu)不能長點志(zhi)氣。你就(jiu)不能買一臺！”
全子：收(shou)了梨，我高低(di)要買一臺，可(ke)難死(si)我了。
二嫂來到全子(zi)(zi)家，大聲叫著全子(zi)(zi)的名(ming)字(zi)。
“你去把我(wo)家的打(da)藥泵(beng)修修，過兩天又(you)要用了。我(wo)給(gei)你收拾收拾屋子！”
全子(zi)忙攔住：不(bu)用(yong)，不(bu)用(yong)。
“有什么(me)活干(gan)不了的，吱一聲，別不好意(yi)思，你可(ke)是幫了我家不少忙啊。”
全子紅了臉。
全子(zi)：你沒(mei)事兒了？
二(er)嫂(sao)：我有什么事兒？奧？你說(shuo)這……
二嫂一指自己的腦袋：早好了。
全(quan)子吞(tun)吞(tun)吐吐地說：有人說你……你
二嫂：說我怎么(me)了？怎么(me)啦(la)？
二嫂(sao)爬到房頂(ding)上(shang)，敲(qiao)著(zhu)臉盆(pen)子罵(ma)上(shang)了，“你讓狗巴(ba)巴(ba)糊住(zhu)了眼睛，你欺(qi)負我(wo)們孤(gu)兒寡母，老娘(niang)心里沒(mei)鬼(gui)就不怕喝水，我(wo)穿(chuan)著(zhu)白襪子不怕往泥(ni)里跳。……”
春嬌在下(xia)面說道：媽(ma)，別聽見風(feng)就是雨啊，有影沒影你就罵，假(jia)的都成(cheng)真(zhen)的了。
二(er)嫂罵累了，在(zai)房頂(ding)上喊(han)：嬌嬌，給我拿杯水！
春嬌：媽！你就(jiu)快下來吧，別在(zai)哪兒丟人現眼了。
春嬌說罷轉身進屋(wu)，使勁兒的關(guan)上房(fang)門。
二嫂罵道(dao)：你個死妮子！
二(er)嫂罵了兩句，忽然聽見坐在火爐上的(de)水(shui)(shui)壺(hu)叫的(de)吱吱響，急忙向下面喊道：嬌(jiao)嬌(jiao)，水(shui)(shui)開了，趕緊(jin)倒暖壺(hu)里邊，再坐一壺(hu)水(shui)(shui)，把雞食(shi)拌了，你看雞餓的(de)咕(gu)咕(gu)叫！
二嫂轉頭又開(kai)始罵(ma)開(kai)了：你說，你還是(shi)個人嗎(ma)？我立得端，行得正(zheng)！日頭底下有身影(ying)，你腸(chang)子癢癢沒處撓，用這辦法給老娘臉上抹黑！哼！辦不(bu)到(dao)！自己心(xin)不(bu)正(zheng)，看別(bie)人都是(shi)鬼吹燈！……
房前屋后(hou)的(de)人們(men)紛(fen)紛(fen)關上窗(chuang)戶。
春嬌(jiao)：媽，你看外面來人了(le)。
二嫂：我巴不得來人(ren)呢？我就是要全村的人(ren)都(dou)聽見。
遠處，一個(ge)騎摩(mo)托車(che)的人(ren)調頭走了，另一個(ge)人(ren)（媒婆(po)）跺跺腳也跟著走了。
春(chun)嬌走在大(da)街(jie)上。
手機響(xiang)起來，鈴聲特別大，是一(yi)首好聽的《等愛的玫(mei)瑰》。
一(yi)群孩(hai)子遠遠地在后面學著二(er)嫂的聲音罵(ma)開了(le)：你讓狗巴(ba)巴(ba)糊住了(le)眼睛啊，你欺負我們……
春嬌回轉身去追(zhui)趕他們，孩子(zi)們一哄(hong)而散(san)。
春(chun)嬌放下(xia)車(che)子不說(shuo)話，進(jin)家(jia)關緊屋門。
春(chun)嬌在(zai)屋里(li)和(he)二嫂大(da)吵大(da)鬧(nao)。
春嬌生氣(qi)地(di)將挎包扔(reng)在床上：看你以后還罵街(jie)不？這回可(ke)好了。
二嫂莫名其妙：又(you)怎(zen)么了(le)？有棗兒一(yi)竿(gan)子，沒棗兒一(yi)竿(gan)子的！
春嬌：怎(zen)么了(le)？剛才我(wo)接到電話，人(ren)家說不(bu)合適，算了(le)吧(ba)。我(wo)問為什么，人(ren)家說…還說潑婦(fu)的女兒，將來肯定是個潑婦(fu)，娶了(le)你(ni)，整天冒煙噴火的，日子就沒法過了(le)。
二嫂：放(fang)他娘的狗臭屁！他所說算了就算了，我找他去！
春(chun)嬌怒道：媽，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二嫂停住腳步。
春嬌埋怨道：連(lian)街里那些(xie)孩(hai)子(zi)看見(jian)我，都學你罵街！
二嫂：學我…，誰家的王(wang)八(ba)羔子(zi)學舌？
……
春嬌吵累了，趴在桌子上抽泣。
二嫂(sao)始終(zhong)沒有說話(hua)，這時才開始張(zhang)嘴：對付麥芒(mang)兒(er)，就得用(yong)針尖兒(er)！我要(yao)不(bu)變成潑婦，我們(men)這一家(jia)人可(ke)怎么活(huo)下去啊？
春嬌嗚嗚地哭了。二嫂慢慢也跟著(zhu)哭了。春嬌哭得更(geng)厲害(hai)了。
全子托媒(mei)婆來(lai)說媒(mei)。
媒婆(po)：我看你們倆倒挺合適的(de)。全子可是個噙著冰凌化不出水的(de)人(ren)，人(ren)那是沒得說。
二嫂：她(ta)嬸兒，你什么(me)也別說(shuo)了。我還(huan)沒有這個想法。
媒婆：你好好想(xiang)一想(xiang)，想(xiang)好了再說也不遲(chi)。
二嫂(sao)：沒什么可(ke)想的。
看著二嫂一臉(lian)的不高興，媒婆(po)只能告辭。
二嫂送在門外高聲(sheng)說：讓他把(ba)心(xin)放在狗肚(du)子里吧，我就是再嫁人也不(bu)會(hui)嫁個窮(qiong)光蛋去(qu)！死(si)了這(zhe)心(xin)吧。
春(chun)嬌埋怨道：媽，不干(gan)就不干(gan)吧，何(he)必(bi)說那么難聽的(de)(de)(de)話(hua)，傷了(le)人家一片好心呢？還怕人說閑話(hua)呀，自己的(de)(de)(de)事情自己做主，用(yong)過去的(de)(de)(de)話(hua)講，自個(ge)兒的(de)(de)(de)戲，自個(ge)兒唱。有合(he)適的(de)(de)(de)，不妨(fang)您就……
二(er)嫂抬(tai)起手，張了張嘴，沒說話(hua)。
春嬌跑出去了。
二嫂望著春嬌的背影(ying)，舉起的手始(shi)終沒有落下(xia)來。
全子家
一幫人坐在他家(jia)拉閑(xian)話。
有人對坐在沙發里(li)的全(quan)子說：八輩子討不(bu)到老婆，也不(bu)能挖(wa)到筐里(li)都是菜(cai)呀！
另(ling)一人：全子，跑到(dao)她這(zhe)棵樹下乘(cheng)涼，涼沒乘(cheng)著，倒弄了一頭鳥屎！讓(rang)村里人看(kan)你笑話。
全子(zi)急道：笑話什(shen)么？這(zhe)有什(shen)么見不得人(ren)的？我流的的汗便宜(yi)，可臉(lian)和(he)心(xin)不賤！
“帶刺兒(er)的(de)黃瓜(gua)好吃，好花(hua)都帶刺兒(er)啊！”
“這娘們兒其實也(ye)沒什(shen)么不(bu)是(shi)，就是(shi)好(hao)罵大(da)街(jie)。”
“她要是不瘋癲(dian)潑辣，還(huan)不什么人都上手啊。”
……
“其實，她……也是個好人(ren)！”全子(zi)傻笑著搔搔后(hou)腦勺(shao)，一臉(lian)幸福相。
有(you)人朝別人努努嘴。
二嫂家門外
走過來(lai)兩(liang)個干完活回家(jia)(jia)的婦女，看(kan)見(jian)二嫂(sao)家(jia)(jia)關著(zhu)門(men)，低聲說(shuo)起(qi)來(lai)。
一(yi)人說(shuo)：有人給二嫂(sao)鬧(nao)著玩說(shuo)她(ta)嫁給全子算(suan)了，好(hao)歹湊合也是一(yi)家人啊。你猜她(ta)說(shuo)什么呀？
那人(ren)說：說什(shen)么呀？
“二嫂說(shuo)，哼(heng)！他湊合行(xing)，我(wo)可不(bu)湊合！就他那德行(xing)。除(chu)非我(wo)瞎了(le)眼。”
兩人嘻嘻笑起來。
二嫂(sao)在(zai)門(men)(men)里聽(ting)到了街上(shang)有(you)人(ren)議論她(ta)的事情，她(ta)摔開門(men)(men)走出來。
“我就是嫁人(ren)，礙你(ni)們(men)什么(me)事兒(er)？又不是你(ni)娘嫁人(ren)，你(ni)著的哪門子(zi)急？操的哪門子(zi)閑心？”
二嫂(sao)在門口(kou)大(da)街上大(da)罵。
兩人加快腳步拐彎了。
“二嫂，不在上邊了(le)？改在下邊了(le)？”一(yi)回家的男人笑著問(wen)道。
二嫂：你(ni)他(ta)娘的(de)操的(de)哪(na)門子(zi)閑心！你(ni)燒你(ni)的(de)火，我冒(mao)我的(de)煙，用你(ni)他(ta)娘的(de)管？
“我(wo)這不是(shi)好(hao)心問問嗎？”
“好心？好心去給(gei)我(wo)割二斤肉(rou)來孝敬我(wo)！”
“你(ni)想(xiang)吃飽了(le)還(huan)罵大街(jie)？”那人不回頭走了(le)。
大街(jie)上的人，好像沒(mei)有聽見一樣(yang)，來來往往，自行干著(zhu)各自的事情(qing)，非常平靜。連個(ge)看熱(re)鬧的人都(dou)沒(mei)有。
二嫂(sao)忽然住了嘴(zui)，轉身進(jin)家，關上街門(men)。
春嬌騎著(zhu)車子回來了。
回(hui)家(jia)后，春(chun)嬌興奮地講起(qi)了自己(ji)的事情。
二嫂總是打斷春(chun)嬌的(de)話頭，春(chun)嬌跺著(zhu)腳說道：媽(ma)，您就(jiu)先(xian)讓我把話講完，你再(zai)說，行(xing)嗎？
二嫂繼續(xu)做她手里的活，春嬌(jiao)入神地講著(zhu)，想(xiang)象著(zhu)……“他是個大學生，細高挑(tiao)的個子，文縐(zhou)(zhou)縐(zhou)(zhou)戴著(zhu)一副(fu)眼鏡。給(gei)我說話(hua)還臉紅呢……”
二嫂皺(zhou)起眉頭(tou)，忽而又(you)笑了。
“沒事(shi)兒，閨女，我說過(guo)，再(zai)丑的(de)鍋都能配上蓋兒！”
春嬌(jiao)沒好氣(qi)地白了媽媽一眼。
二嫂說：“你把他領回家，讓我相看相看！”
“你？我(wo)…我(wo)怕你……”
“怎么？我還能吃了他！”
“吃(chi)(chi)你(ni)倒是吃(chi)(chi)不了，我(wo)怕你(ni)把他嚇著！我(wo)可跟他說(shuo)了，我(wo)媽那張(zhang)嘴(zui)可是得(de)理(li)不饒人(ren)，一張(zhang)嘴(zui)就(jiu)嗆人(ren)一溜跟頭(tou)。”
二嫂急忙追問：他說什(shen)么？
春嬌：他說，他說他媽早知道了(le)，還(huan)說了(le)，說話難聽(ting)就難聽(ting)一點(dian)吧，反正過日子(zi)又不是聽(ting)廣播(bo)！
二嫂哈哈大(da)笑起來。
“媽早就說(shuo)了，飯晚是好(hao)的(de)！鍋底有肉！”
“可是(shi)……”二嫂欲(yu)言又(you)止。
“媽(ma)，我(wo)想好了，我(wo)準(zhun)備給你(ni)買一(yi)個麥克風，外(wai)帶(dai)一(yi)個大喇叭。你(ni)呀，先站著喊(han)，再(zai)坐著喊(han)，累了就(jiu)躺著喊(han)。”春(chun)嬌斟著臉(lian)對媽(ma)媽(ma)說。
二嫂：死妮(ni)子，你(ni)這是罵你(ni)媽呢(ni)還(huan)是親(qin)你(ni)媽呢(ni)？
春嬌：當然是親你了。我還想…….
春嬌故作思(si)考狀，“我還想(xiang)，這樣還是讓你廢唾(tuo)沫(mo)，不如咱提前錄好音，什么時候(hou)用都是現成(cheng)的(de)，音量嗎(ma)，可以隨便(bian)調……”
二嫂罵(ma)道：我就知道有(you)人給(gei)你出(chu)主意，嫌棄你媽……
春嬌看到(dao)媽(ma)媽(ma)一下子不(bu)高興起(qi)來，趕緊摟住媽(ma)媽(ma)，撒(sa)嬌地說：媽(ma)，瞧您想(xiang)哪兒去(qu)了。
二嫂長(chang)嘆(tan)一口氣，搖(yao)搖(yao)頭。、
二(er)嫂揉了(le)揉眼，理(li)了(le)理(li)前額上的頭發，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門前的老(lao)榆樹(shu)。
全子走進來，伸手(shou)想(xiang)關(guan)上(shang)街門。
二嫂放下手(shou)中的(de)盆子，喊道：你悄(qiao)么悄(qiao)聲的(de)進來(lai)，做(zuo)賊呢？
全子：我，我這不是怕讓別人看見說閑話嗎？
“你(ni)給我(wo)出(chu)去(qu)(qu)，有(you)事兒(er)就(jiu)在外面(mian)大聲叫門！”二嫂把全子推出(chu)去(qu)(qu)，“咣”地上了門閂。
全子只好(hao)在(zai)外面拍打門環(huan)。
二(er)嫂在(zai)里邊，“沒吃飯哪！大點(dian)勁兒！大聲叫(jiao)！”
全(quan)子用(yong)(yong)大(da)氣力：二嫂，借你家拖拉機用(yong)(yong)一下，我(wo)的油(you)，不白用(yong)(yong)！明天(tian)我(wo)幫你家開拖拉機打藥！
二嫂在里面撲(pu)哧一(yi)聲(sheng)笑了，打開院門(men)。
二(er)嫂家，春(chun)嬌的男朋友跟在(zai)春(chun)嬌和媒婆(po)后邊走進來。
媒婆：沒意(yi)見(jian)，你(ni)可就同意(yi)他(ta)們把婚事(shi)辦了？
二嫂：剛說(shuo)好就要結婚(hun)。
春嬌(jiao)：媽，我們愿(yuan)意(yi)趕緊結婚，也好(hao)正正當當在一(yi)(yi)塊，在梨園里干出一(yi)(yi)番事業。
二嫂無(wu)奈地：好(hao)吧，可嫁妝咱還沒影呢(ni)？
春(chun)嬌(jiao)：媽，你把嫁妝錢給我們得了，我們干這(zhe)個(ge)，正缺錢！
二(er)嫂：你這個賊(zei)妮子(zi)，還沒過門就替人家打算(suan)上(shang)了？
春嬌撒嬌地拽住二嫂的胳膊搖起來。
二嫂點點頭。
春嬌(jiao)的男(nan)朋友(you)坐在(zai)沙(sha)發上微笑(xiao)著低著頭。
二嫂(sao)送(song)媒婆(po)走出來。
二嫂說(shuo)著客套話，身(shen)子倚在門框上，撩著圍裙(qun)擦手，下意識地用手捋(lv)(lv)了捋(lv)(lv)額前的(de)頭發(fa)，看著媒(mei)人(ren)遠去的(de)背影，陷入了沉(chen)思。
院里。絲瓜已經爬(pa)上了(le)瓜架，嫩綠(lv)的葉子在微風中扇動(dong)著(zhu)，瓜蔓兒緊跟著(zhu)搖晃著(zhu)。
門外(wai)大街上，一個小販在用錄音喇叭(ba)喊著。
聽(ting)(ting)了許久(jiu)，二嫂才說：你聽(ting)(ting)，那個人在說什(shen)么(me)？
順(shun)著(zhu)她的手指，春(chun)嬌看到門外斜(xie)對面有一(yi)個賣塑料用具的小販，正大聲(sheng)叫喊(han)著(zhu)：空前(qian)的價(jia)格啊，難(nan)得(de)的機會，你走過，路過，可千萬別(bie)錯(cuo)過……
春嬌看到媽媽的眼睛(jing)正注視著她，“你聽明白了(le)嗎？
春(chun)嬌疑(yi)惑地搖(yao)搖(yao)頭。
二嫂轉身關上院門走(zou)了(le)出去(qu)。
全子家
二(er)嫂沒進門就大(da)聲喊起(qi)來(lai)，引得好幾戶人家都開門向外張望。
二嫂用更高(gao)的(de)聲音叫道：全子，在家嗎？
屋里(li)，全(quan)子雙手沾(zhan)著(zhu)白面(mian)，正在面(mian)盆(pen)里(li)和(he)面(mian)。
全(quan)子在(zai)屋里轉了幾圈，想(xiang)找個(ge)地方躲(duo)起來。找來找去(qu)，蹲(dun)在(zai)一個(ge)盛(sheng)糧(liang)食的雪(xue)花(hua)鐵皮做的糧(liang)囤里。
二嫂的聲音傳進(jin)來(lai)。
全子暗想(xiang)：我怕(pa)她(ta)干什么(me)？她(ta)能(neng)把我怎樣？
全子從里面站起來。
全子雙(shuang)手帶著面走出來，站在門(men)口愣(leng)住了。
二(er)嫂(sao)：怎么？喊了(le)半天不應(ying)聲(sheng)，啞巴了(le)還是不想讓我(wo)進來？
全(quan)子：進……進來(lai)。
二嫂坐下來，一(yi)下子看到(dao)對(dui)面墻上衣(yi)勾上掛著(zhu)一(yi)條淡藍色的絲巾。看著(zhu)緊張(zhang)地站在(zai)一(yi)旁(pang)雙手(shou)沾滿白面的全子，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shi)了。
全(quan)子不自在的(de)將手上的(de)白面(mian)錯成了面(mian)蛋蛋，一只(zhi)腳在地上來回蹭著。
二嫂嚴肅(su)地：全子(zi)，我這臉皮子(zi)三寸(cun)厚(hou)，一(yi)錐子(zi)扎(zha)不(bu)出血，兩刀砍不(bu)出一(yi)道白印兒！咱們的事兒你說行(xing)不(bu)行(xing)？一(yi)句話。
全子高興地說不出一句話，吭哧了半天，“我……我這(zhe)房子還沒收拾呢(ni)？”
二嫂：就你(ni)這狗窩(wo)，怎么收拾(shi)！
全子：那怎么辦？現蓋房子也(ye)來不及呀。
二(er)嫂：蓋(gai)房(fang)子？蓋(gai)好房(fang)子老(lao)娘又變了卦呢？我知道你的這些事兒(er)還在云彩上掛(gua)著呢。
全子：那……
二嫂：你不怕我？
全子(zi)看著二(er)嫂眨眨眼睛(jing)，不清(qing)楚(chu)二(er)嫂話(hua)里的意思。
二(er)嫂：你(ni)還不知道我這(zhe)樣？
全子雙手合攏：我……我就(jiu)是(shi)這手里(li)的面(mian)，你想(xiang)(xiang)做成饅頭就(jiu)是(shi)饅頭，想(xiang)(xiang)搟(xian)成面(mian)片兒就(jiu)是(shi)面(mian)片兒。
二嫂哈(ha)哈(ha)大笑(xiao)起來(lai)，笑(xiao)的眼淚都流了出來(lai)。
精靈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