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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jia)國，三(san)千(qian)里(li)地(di)山(shan)河(he)。鳳(feng)閣龍樓連霄漢，玉樹(shu)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gui)為臣虜，沈腰潘鬢(bin)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li)歌，垂淚(lei)對宮娥。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破陣子：詞牌名。

四十年：南唐(tang)自建國至李(li)煜作此詞，為(wei)三十八年。此處四十年為(wei)概(gai)數。

鳳閣(ge)：別作“鳳闕”。鳳閣(ge)龍(long)樓(lou)指(zhi)帝王能夠居所。霄漢：天河(he)。

玉樹(shu)瓊(qiong)(qiong)枝：別作“瓊(qiong)(qiong)枝玉樹(shu)”，形容(rong)樹(shu)的(de)美好。煙蘿：形容(rong)樹(shu)枝葉繁茂(mao)，如同籠罩(zhao)著霧氣。

識干戈(ge)：經歷戰(zhan)爭(zheng)。識，別作(zuo)“慣”。干戈(ge)：武器，此處指代戰(zhan)爭(zheng)。

沈(shen)(shen)腰潘(pan)鬢：沈(shen)(shen)指沈(shen)(shen)約，《南(nan)史·沈(shen)(shen)約傳》：“言已老病，百日(ri)數旬(xun)，革(ge)帶常應移孔。”后用沈(shen)(shen)腰指代人日(ri)漸(jian)消(xiao)瘦。潘(pan)指潘(pan)岳(yue)，潘(pan)岳(yue)曾在《秋興賦》序中云(yun)：余春秋三十二，始見二毛。后以潘(pan)鬢指代中年白發(fa)。

辭廟(miao)：辭，離(li)開。廟(miao)，宗廟(miao)，古代帝王供奉祖先牌位(wei)的地(di)方。

猶奏(zou)：別作“獨奏(zou)”。

垂(chui)淚：別作“揮淚”。

白話譯文

南唐開(kai)國已有(you)四十年歷史，幅員遼闊。宮殿高大雄偉，可(ke)與天際相接，宮苑(yuan)內珍貴(gui)的草木茂盛(sheng)，就(jiu)像罩在(zai)(zai)煙霧里(li)的女蘿。在(zai)(zai)這種奢侈的生活里(li)，我哪里(li)知道有(you)戰爭這回事呢？

自從做了俘虜，我(wo)因為在憂慮(lv)傷(shang)痛(tong)的(de)(de)(de)折磨(mo)中過日子而腰肢減瘦、鬢發斑(ban)白(bai)。最(zui)使(shi)我(wo)記得的(de)(de)(de)是慌張地(di)辭別宗廟的(de)(de)(de)時候(hou)，宮廷里的(de)(de)(de)音樂(le)機關/教坊(fang)的(de)(de)(de)樂(le)工們還奏起別離的(de)(de)(de)歌(ge)曲，這種(zhong)生離死別的(de)(de)(de)情形，令我(wo)悲傷(shang)欲(yu)絕(jue)，只能面(mian)對宮女(nv)們垂淚而已。

背景介紹

此詞作于李煜降宋之后的(de)幾年，即作者生命的(de)最(zui)后幾年。金(jin)陵被宋軍攻破后，李煜率(lv)領親屬、隨(sui)員(yuan)等(deng)四(si)十五(wu)人，“肉袒出降”，告別了烙印著(zhu)無(wu)數美好回憶的(de)江南(nan)。這次(ci)永別，李煜以這一闋《破陣(zhen)子》記錄了當時的(de)情景和感(gan)受。

鑒賞評價

文學賞析

此(ci)詞上片寫南唐曾(ceng)有的(de)(de)繁(fan)華，建國(guo)四十余年，國(guo)土(tu)三千里地，居住的(de)(de)樓閣高聳入(ru)云霄(xiao)，庭內花繁(fan)樹茂。這片繁(fan)榮的(de)(de)土(tu)地，幾(ji)曾(ceng)經歷(li)過戰亂的(de)(de)侵擾。幾(ji)句話，看(kan)似(si)只是平平無奇的(de)(de)寫實，但卻(que)飽含了多少對故(gu)國(guo)的(de)(de)自豪與(yu)留戀。“幾(ji)曾(ceng)識干戈(ge)”，更抒發了多少自責與(yu)悔恨。下片寫國(guo)破。“一(yi)(yi)旦(dan)”二(er)字承上片“幾(ji)曾(ceng)”之句意，筆鋒一(yi)(yi)疊(die)，而悔恨之意更甚。終有一(yi)(yi)天國(guo)破家亡(wang)，人不由得消瘦蒼老，尤(you)其是拜別祖先的(de)(de)那天，匆忙之中，偏偏又聽到教(jiao)坊里演(yan)奏別離(li)的(de)(de)曲子，又增傷感，不禁(jin)面對宮(gong)女慟哭垂淚。

“沈腰(yao)”暗(an)喻自(zi)己像(xiang)沈約(yue)一(yi)樣，腰(yao)瘦(shou)得(de)使皮革腰(yao)帶常(chang)常(chang)移孔，而“潘(pan)鬢(bin)”則(ze)暗(an)喻詞(ci)人(ren)自(zi)己像(xiang)潘(pan)岳一(yi)樣，年紀不到(dao)四十就出現(xian)了(le)鬢(bin)邊(bian)的(de)(de)白(bai)發。連(lian)著這兩個(ge)典(dian)故(gu)，描寫(xie)詞(ci)人(ren)內(nei)心的(de)(de)愁苦凄楚，人(ren)憔悴消瘦(shou)，鬢(bin)邊(bian)也開始變(bian)白(bai)，從外貌變(bian)化寫(xie)出了(le)內(nei)心的(de)(de)極(ji)度痛苦。古人(ren)說憂能傷人(ren)，亡(wang)國之痛，臣虜之辱，使得(de)這個(ge)本來工愁善感的(de)(de)國君身心俱敝(bi)。李煜被俘之后(hou)，日夕以(yi)眼淚洗面，過著含悲飲恨的(de)(de)生活。這兩個(ge)典(dian)故(gu)即(ji)是他被虜到(dao)汴京后(hou)的(de)(de)辛(xin)酸(suan)寫(xie)照(zhao)。

此(ci)詞上片寫繁(fan)華(hua)，下片寫亡(wang)國(guo)，由建國(guo)寫到亡(wang)國(guo)，極(ji)(ji)盛轉而極(ji)(ji)衰(shuai)，極(ji)(ji)喜而后極(ji)(ji)悲。中(zhong)間用“幾曾”“一(yi)旦”二詞貫穿轉折，轉得不露痕跡，卻(que)有千鈞(jun)之力，悔恨之情溢于言表。作者(zhe)以階下囚的(de)身份(fen)對亡(wang)國(guo)往事(shi)作痛(tong)(tong)定思痛(tong)(tong)之想，自然不勝感慨系(xi)之。此(ci)詞回(hui)顧事(shi)國(guo)時的(de)繁(fan)華(hua)逸樂：那(nei)四(si)十年來(lai)的(de)家(jia)國(guo)基業；三(san)千里地的(de)遼闊(kuo)疆(jiang)域，竟都沉浸在一(yi)片享樂安逸之中(zhong)。“幾曾識干戈”既是其不知(zhi)珍(zhen)惜的(de)結果，同時也是淪為(wei)臣虜的(de)原因。記敘離別故國(guo)時哭辭宗廟(miao)的(de)情景，寫來(lai)尤為(wei)沉痛(tong)(tong)慘怛。其事(shi)雖(sui)見載于《東坡志林(lin)》但出自后主(zhu)之手，更覺凄(qi)慘苦澀，不失為(wei)一(yi)個喪(sang)國(guo)之君內心(xin)的(de)痛(tong)(tong)苦自白。

名家點評

毛先舒：此詞或是追賦。……至(zhi)若揮淚聽歌，特詞人偶然語。（《南唐拾遺記(ji)》）

白蘋洲：（“幾(ji)曾識干戈”）這一句，使上片結論(lun)，有猛然頓住，令人驚醒(xing)之(zhi)感(gan)。雖為哀痛(tong)之(zhi)語，卻不乏千(qian)鈞之(zhi)力。雖聽之(zhi)突兀(wu)，但感(gan)之(zhi)自然，可見(jian)作(zuo)者倚(yi)聲作(zuo)句之(zhi)精熟和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