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園十三(san)首》，是(shi)唐代(dai)詩(shi)人李(li)賀的(de)(de)(de)(de)組詩(shi)作品。這(zhe)十三(san)首詩(shi)或寫景，或抒情(qing)，刻畫田園生活(huo)的(de)(de)(de)(de)安逸，抒發(fa)韶(shao)華易(yi)逝(shi)、抱負難酬(chou)的(de)(de)(de)(de)感嘆，語言清新，詩(shi)情(qing)雋永(yong)，耐人尋(xun)味。同時這(zhe)組詩(shi)是(shi)了解、研究(jiu)李(li)賀居(ju)鄉期間的(de)(de)(de)(de)思(si)想和(he)生活(huo)的(de)(de)(de)(de)第一(yi)手(shou)資(zi)料(liao)，具(ju)有重要的(de)(de)(de)(de)史料(liao)價值。
南園十三首1
其一
花枝草(cao)蔓眼中開，小白長紅越女腮2。
可憐(lian)日暮嫣香(xiang)落(luo)3，嫁與春風不用媒。
其二
宮北田塍曉氣(qi)酣4，黃桑飲露窣宮簾5。
長(chang)腰健婦偷(tou)攀折(zhe)6，將餧(wei)吳王八繭蠶7。
其三
竹里(li)繰絲挑網車8，青蟬獨(du)噪日光斜9。
桃膠迎夏香琥珀(po)10，自課越傭(yong)能(neng)種(zhong)瓜。
其四
三十未(wei)有二十余11，白日長饑(ji)小甲蔬12。
橋頭長老相(xiang)哀念，因遺戎韜一(yi)卷書(shu)13。
其五
男兒何不帶吳鉤14，收取(qu)關山(shan)五十州(zhou)。
請君暫上(shang)凌煙閣15，若個(ge)書生萬戶侯？
其六
尋章摘句老雕蟲16，曉月當簾掛(gua)玉(yu)弓。
不見年(nian)年(nian)遼海上，文章何處哭(ku)秋風17？
其七
長卿牢落悲空舍18，曼倩詼諧取自容19。
見(jian)買若耶(ye)溪(xi)水劍20，明朝歸去事猿公21。
其八
春水初生乳(ru)燕飛，黃蜂小尾撲花歸。
窗(chuang)含遠色通書幌22，魚擁香鉤(gou)近石磯。
其九
泉沙耎(ruan)臥(wo)鴛鴦暖23，曲岸回篙舴(ze)艋遲24。
瀉酒(jiu)木欄椒葉蓋25，病(bing)容扶(fu)起(qi)種菱絲26。
其十
邊(bian)讓今朝憶(yi)蔡邕(yong)27，無心裁曲臥(wo)春風28。
舍南有竹堪(kan)書(shu)字，老去(qu)溪頭作釣翁。
其十一
長巒谷口(kou)倚嵇家29，白晝千峰老翠華。
自履藤鞋收(shou)石蜜30，手(shou)牽苔絮(xu)長莼花31。
其十二
松溪黑水新龍卵32，桂洞生硝舊馬牙33。
誰遣虞卿裁道(dao)帔(pei)34，輕綃一匹染朝霞。
其十三
小樹開朝徑，長(chang)茸濕夜煙。
柳花驚雪浦，麥雨漲溪田。
古剎疏鐘度35，遙(yao)嵐破月(yue)懸36。
沙頭敲(qiao)石火，燒竹照漁船。
南(nan)園：園名，在(zai)福(fu)昌昌谷（今河南(nan)省宜陽(yang)縣三鄉）。
小(xiao)白長紅(hong)：指(zhi)花有小(xiao)又大，顏(yan)色各種各樣。越女(nv)：習稱春(chun)秋時越國(guo)美女(nv)西施，這里泛指(zhi)美女(nv)。
嫣香(xiang)：嬌艷芳香(xiang)，指(zhi)花。
宮(gong)：昌谷東(dong)有福昌宮(gong)，隋時所建。
窣(su)(su)：黃桑觸簾(lian)，窣(su)(su)窣(su)(su)有聲也(ye)。
偷：抽空。
餧：同(tong)“喂”。八(ba)繭蠶：《六月記》云(yun)：“一(yi)歲凡八(ba)蠶，出日南國(guo)。”《海物異名(ming)記》云(yun)：“八(ba)蠶綿，乃八(ba)蠶共作一(yi)繭。”
繰絲：繭入沸水，以抽蠶絲。
青蟬：《爾雅》注云：“蟬小而青色，亦名茅蜩(tiao)。”
桃膠迊(za)夏香琥珀(po)：桃膠，桃脂(zhi)也，夏初凝(ning)結，色(se)如琥珀(po)。
未(wei)有：一(yi)作(zuo)“未(wei)滿”。吳正子云：今長吉(ji)言三十(shi)(shi)歲(sui)猶(you)未(wei)有，但二(er)十(shi)(shi)余(yu)歲(sui)耳，而饑困已(yi)如此。長吉(ji)此以三十(shi)(shi)為說，年僅二(er)十(shi)(shi)七不滿三十(shi)(shi)，豈(qi)非詩哉？
小甲蔬(shu)：原為(wei)莩(fu)甲尚小的(de)蔬(shu)菜(cai)，此處指野(ye)菜(cai)。甲，新芽。
因遺戎(rong)韜一卷書(shu)：張良(liang)游下邳，橋上有老父(fu)使良(liang)取履，后出(chu)一編書(shu)授之，乃(nai)太公兵法(fa)。戎(rong)韜，即《太公六韜》，此處指兵書(shu)。
吳(wu)鉤：吳(wu)地出產的(de)彎形的(de)刀(dao)(dao)，此處指(zhi)寶刀(dao)(dao)。一(yi)作“橫(heng)刀(dao)(dao)”。
凌(ling)煙(yan)閣：唐太宗為表彰功臣而(er)建的殿閣，上(shang)有秦瓊等二(er)十四(si)人的像(xiang)。
尋章(zhang)摘句：指創作時謀篇琢句。老雕(diao)蟲：老死于雕(diao)蟲的生活之中(zhong)。
哭秋風：即(ji)悲秋的(de)意思。
長卿：漢代辭賦家(jia)司馬相如(ru)的(de)字。司馬相如(ru)住(zhu)成都，家(jia)徒四(si)壁立。
曼倩：漢代滑(hua)稽(ji)家東方朔的字。東方朔持論，好詼(hui)諧。
見買：擬買。若耶溪，在(zai)越州，即歐冶(ye)鑄(zhu)劍之所。
猿(yuan)公(gong)：《吳越(yue)春秋》云：“越(yue)王問(wen)范蠡手劍(jian)之(zhi)(zhi)(zhi)(zhi)術(shu)，蠡曰：臣(chen)聞越(yue)有處(chu)女(nv)(nv)，國人稱之(zhi)(zhi)(zhi)(zhi)，愿王問(wen)之(zhi)(zhi)(zhi)(zhi)于(yu)是(shi)。王請(qing)女(nv)(nv)，女(nv)(nv)將見王，道逢一翁，自稱袁公(gong)，公(gong)問(wen)女(nv)(nv)子(zi)曰：聞汝善劍(jian)，愿一見。女(nv)(nv)曰：惟翁試之(zhi)(zhi)(zhi)(zhi)。于(yu)是(shi)公(gong)即挽林(lin)抄(chao)之(zhi)(zhi)(zhi)(zhi)竹，似桔槔，末折(zhe)墮地，女(nv)(nv)接取其半，袁公(gong)操其本，而刺女(nv)(nv)，女(nv)(nv)因舉杖撃(ji)之(zhi)(zhi)(zhi)(zhi)，公(gong)飛上樹，化為白猿(yuan)而去(qu)。”
書幌：書齋之幔幃也。
耎：軟也。
舴艋：小舟也。
木欄：木蘭(lan)，紫玉(yu)蘭(lan)也(ye)。木蘭(lan)花似(si)蓮(lian)，可以浸(jin)酒(jiu)(jiu)。椒葉(xie)：蓋酒(jiu)(jiu)上，取其香。
病容扶起種菱(ling)絲(si)：《拾遺記(ji)》云："漢昭帝琳池有倒(dao)生菱(ling)，莖(jing)如(ru)亂絲(si)，一花千葉。"
邊讓：后漢人，有(you)才能文。蔡邕(yong)薦之于朝廷，但沒被重用。此句以邊讓、蔡邕(yong)的(de)(de)關(guan)系(xi)(xi)比喻作者與韓愈的(de)(de)關(guan)系(xi)(xi)。
裁(cai)曲(qu)(qu)：指制曲(qu)(qu)吟詩。
長巒谷口：地名，近昌谷。嵇家(jia)(jia)：嵇姓鄰家(jia)(jia)。或以嵇康比鄰人。
石蜜：崖蜜也。
莼花：莼菜也。
松溪：地名，近(jin)昌谷。龍卵(luan)(luan)：《北夢瑣言》云：“龍生(sheng)二卵(luan)(luan)，一名吉了，上岸(an)與鹿(lu)交，或遺精(jing)枯槎，為紫梢花。”又見《本草》。
桂洞：地名，近(jin)昌谷。馬(ma)牙(ya)：《本草》：“馬(ma)牙(ya)硝，亦名英(ying)硝，芒(mang)硝。”
虞卿：戰(zhan)國時趙之上卿。《史(shi)記》：“虞卿非窮愁，亦(yi)不能著(zhu)書以自(zi)見(jian)于(yu)后世云。”此(ci)或以虞卿稱鄰人(ren)之虞姓者。
古剎：古寺。
嵐：山頭(tou)云氣。破(po)月(yue)：農(nong)歷月(yue)半以后的月(yue)亮。
其一
枝頭(tou)上，草蔓中，眼前百花(hua)盛(sheng)開，有(you)大有(you)小，有(you)白有(you)紅，恰如美女(nv)的香腮。
可惜到了(le)黃昏，嬌艷芳香的花(hua)兒(er)凋零(ling)，隨著春風亂飛(fei)，像(xiang)草草嫁(jia)出的女兒(er)連媒人也不用。
其二
連昌宮(gong)以北(bei)，田垅上的曉氣(qi)濃酣，沾(zhan)染露水(shui)的嫩桑(sang)，窣窣地碰著(zhu)宮(gong)簾(lian)。
身高體健的農(nong)婦偷(tou)偷(tou)樹折取桑葉將去喂養(yang)年(nian)熟(shu)八(ba)次的吳地良蠶(can)。
其三
竹(zhu)蔭下，婦(fu)女們轉動繅(sao)車煮繭抽絲，頭頂上青蟬兒噪鳴，直到太陽偏西。
桃膠(jiao)像琥珀，散發(fa)著清香迎接夏日(ri)，我親自督率越籍(ji)傭工，把瓜兒種植。
其四
我雖然(ran)三十不到，但已二十有余，常(chang)日受饑餓，靠(kao)吃蔬菜充腸肚。
有一位橋頭老人(ren)對我憐念，贈給我講(jiang)軍(jun)家韜略的一卷兵(bing)書。
其五
男子漢大丈夫為(wei)什(shen)么不帶(dai)上鋒(feng)利的吳鉤，去收復那(nei)黃河南北割據(ju)的關(guan)山五十(shi)州？
請(qing)你且登(deng)上那(nei)畫有開國(guo)功臣的凌(ling)煙閣(ge)去看，又有哪一個書生能被冊封為食邑萬戶的列(lie)侯？
其六
尋覓詞章(zhang)摘取文句，一輩子像個(ge)“雕(diao)蟲(chong)”，徹(che)夜苦吟,映簾的曉月(yue)彎彎像個(ge)玉弓。
難道(dao)沒有看見遼海上(shang)年復一年征戰急，這種“悲秋”的詩文又有什么(me)用！
其七
司(si)馬長卿不(bu)得志，住在空(kong)房子里(li)悲吟。東(dong)方朔(shuo)侍奉(feng)漢武(wu)帝，靠(kao)幽默(mo)滑稽換取寬容。
看來應該買把若耶溪所出的寶(bao)劍，明日回去拜個猿公(gong)那樣(yang)的師傅(fu)練習武(wu)功。
其八
春水剛剛生成，乳燕才學會飛，蜜蜂小小腹尾，采花嗡嗡回歸。
遠處的(de)景色(se)透過窗欞，映著書帷，魚兒被拉近石崖，口里含著釣餌。
其九
對對鴛鴦臥(wo)沙(sha)灘，沙(sha)兒軟來泉(quan)兒暖(nuan)，灣河中遷回地撐篙，小船行(xing)得很慢。
倒酒(jiu)來飲，掀(xian)開木蘭浸椒葉蓋的酒(jiu)壇(tan)，支撐(cheng)著(zhu)病體，把如絲的菱莖植在(zai)水間。
其十
我這今日的邊讓想(xiang)起(qi)獎(jiang)進賢能的蔡邕，無心制(zhi)曲吟詩，只好閑臥春風中(zhong)。
舍(she)南(nan)有片竹林，削(xue)成(cheng)青(qing)簡倒可以(yi)寫(xie)字，到老年(nian)時，索性(xing)在溪(xi)邊(bian)做個(ge)釣魚翁。
其十二
松(song)溪流(liu)出的(de)黑(hei)水(shui)蘊藏新生的(de)龍卵，桂洞出產(chan)的(de)樸(pu)硝(xiao)屬于舊稱的(de)馬牙。
誰人讓隱(yin)居此地的虞卿裁(cai)了一(yi)件(jian)道袍(pao)，道袍(pao)所用的料子(zi)是一(yi)匹朝霞色的輕綃(xiao)。
其十三
樹叢(cong)里的小路在晨(chen)光中漸漸開(kai)朗，細嫩(nen)的雜草夜(ye)來(lai)被煙霧濕染。
柳絮落滿河邊，令人(ren)驚奇(qi)，以為是雪，一場春雨(yu)，使水漲滿了溪邊的麥(mai)田。
古(gu)廟里遠遠傳來緩慢的鐘(zhong)聲，山頭(tou)云氣中一(yi)彎缺月(yue)高懸。
到(dao)了(le)晚(wan)上，漁人(ren)們在岸(an)邊敲石取火(huo)，點(dian)燃竹子，火(huo)光映照著漁船。
李(li)賀組詩《南(nan)園十(shi)三首》是作(zuo)者辭官(guan)回到(dao)福昌昌谷后(hou)，在(zai)家鄉的南(nan)園閑居時(shi)所(suo)作(zuo)的一(yi)組雜詩，創作(zuo)時(shi)間(jian)在(zai)唐憲宗元和八年（813年）至(zhi)十(shi)一(yi)年（816年）之間(jian)。
李賀（790—816），唐代詩(shi)人(ren)。字長吉(ji)，福(fu)昌（今河南宜陽西）人(ren)。唐皇室遠支，家世早已沒落(luo)，生(sheng)活(huo)困(kun)頓，仕途偃蹇。曾官奉(feng)禮郎。因避家諱，被迫不得應進士科考試。早歲(sui)即工詩(shi)，見(jian)知于(yu)(yu)(yu)韓愈、皇甫(fu)湜，并(bing)和沈亞(ya)之友善，死時僅(jin)二十六歲(sui)。其詩(shi)長于(yu)(yu)(yu)樂府，多表現政治(zhi)上不得意的悲憤。善于(yu)(yu)(yu)熔鑄(zhu)詞采，馳騁想(xiang)像，運(yun)用神(shen)話傳(chuan)說(shuo)，創造出新奇瑰麗的詩(shi)境(jing)，在詩(shi)史上獨樹(shu)一幟，嚴羽《滄(cang)浪詩(shi)話》稱為“李長吉(ji)體”。有(you)些作品情調陰郁低沉(chen)，語言過于(yu)(yu)(yu)雕琢。有(you)《昌谷集》。
這是(shi)一首描(miao)摹南園(yuan)景色(se)、慨嘆(tan)春暮花落的(de)小詩(shi)。前兩句(ju)寫(xie)花開。春回大(da)地，南園(yuan)百(bai)花競放，艷麗(li)多姿(zi)。首句(ju)的(de)“花枝(zhi)”指木本(ben)花卉，“草蔓(man)”指草本(ben)花卉，“花枝(zhi)草蔓(man)”概(gai)括了園(yuan)內所有(you)的(de)花。其中“花枝(zhi)”高(gao)昂(ang)，“草蔓(man)”低垂，一者剛勁，一者柔婉(wan)，參差(cha)錯落，姿(zi)態(tai)萬千。李賀寫(xie)詩(shi)構思精巧，包孕密致，于此(ci)可見一斑。次句(ju)“小白長紅”寫(xie)花的(de)顏(yan)色(se)，意思是(shi)紅的(de)多，白的(de)少。“越女腮”是(shi)由此(ci)產生的(de)聯想(xiang)，把嬌艷的(de)鮮花比(bi)作越地美女的(de)面(mian)頰，賦予物以(yi)某種(zhong)人的(de)素質，從而顯得格外精神。
后(hou)兩句(ju)寫花(hua)(hua)落。日中花(hua)(hua)開，眼(yan)前一片姹紫嫣紅，真是(shi)美(mei)不(bu)勝(sheng)收。可(ke)是(shi)好景不(bu)長，到了“日暮”，百花(hua)(hua)凋零，落紅滿地。“可(ke)憐”二字表達了詩(shi)人無限惋惜(xi)的深情。是(shi)惜(xi)花(hua)(hua)、惜(xi)春，也是(shi)自(zi)傷自(zi)悼。李(li)賀當(dang)時(shi)(shi)不(bu)過二十(shi)來歲，正(zheng)是(shi)年青有(you)為的時(shi)(shi)期，卻不(bu)為當(dang)局(ju)所重用(yong)，猶如花(hua)(hua)盛開時(shi)(shi)無人欣賞。想到紅顏難久(jiu)，容華易謝(xie)，不(bu)免悲從中來。
“落(luo)花(hua)不再春(chun)”，待到花(hua)殘(can)人(ren)老(lao)(lao)，就再也(ye)無法(fa)恢復舊日的(de)容顏和(he)生氣。末句用擬人(ren)的(de)手法(fa)寫(xie)花(hua)落(luo)時(shi)身(shen)不由己的(de)狀態。“嫁(jia)(jia)與春(chun)風(feng)(feng)不用媒”，委(wei)(wei)身(shen)于春(chun)風(feng)(feng)，不須(xu)媒人(ren)作合，沒有任何(he)(he)阻攔(lan)，好(hao)像兩廂(xiang)情(qing)愿(yuan)。其實(shi)，花(hua)何(he)(he)嘗愿(yuan)意(yi)離(li)開本枝，隨風(feng)(feng)飄零，只為盛(sheng)時(shi)已過，無力(li)撐(cheng)持，春(chun)風(feng)(feng)過處，便不由自主地(di)墜(zhui)落(luo)下來。這(zhe)句的(de)“嫁(jia)(jia)”字(zi)與第二句中的(de)“越(yue)女腮”相映(ying)照(zhao)，越(yue)發顯得悲(bei)苦酸辛。當時(shi)盛(sheng)開，顏色鮮麗，宛(wan)如西(xi)施故(gu)鄉的(de)美女。而今“出嫁(jia)(jia)”，已是花(hua)殘(can)“人(ren)老(lao)(lao)”，非復當時(shi)容顏，撫今憶昔，倍增悵惘。結句婉曲深沉，制造了濃(nong)烈的(de)悲(bei)劇氣氛。這(zhe)首(shou)七(qi)言絕(jue)句，以賦筆為主，兼(jian)用比興手法(fa)，清新委(wei)(wei)婉，風(feng)(feng)格別(bie)具，是不可多(duo)得的(de)抒情(qing)佳品。
這(zhe)首詩寫村居晨(chen)間(jian)風光。福(fu)昌宮(gong)北的(de)大片農(nong)地在晨(chen)曦中顯得靜(jing)謐安詳。霧靄掩(yan)映中，健(jian)康體碩(shuo)的(de)農(nong)婦(fu)攀上了桑樹，正(zheng)偷偷采(cai)摘(zhai)淡黃色的(de)桑葉，去喂養吳地的(de)良蠶。那些(xie)桑葉，在露水的(de)浸潤(run)下(xia)格外嬌(jiao)嫩。
此(ci)詩寫村居勞(lao)動場景。竹林里樹(shu)蔭下(xia)，梢車轉動不停。小蟬(chan)從新鮮的泥土里鉆出來，爬(pa)上樹(shu)枝(zhi)(zhi)，在(zai)高處試唱它嘶啞的歌(ge)喉。桃花已經凋落，樹(shu)枝(zhi)(zhi)間掛滿了果實，還流溢(yi)出琥珀狀的樹(shu)脂(zhi)。我也放下(xia)書(shu)本督促越地來的傭人種植(zhi)瓜果。
此詩(shi)(shi)表(biao)達了(le)(le)詩(shi)(shi)人欲棄文從(cong)武、為國(guo)效力的抱負。首句寫(xie)(xie)年(nian)齡，抒發(fa)了(le)(le)懷才不遇、英年(nian)遭棄的憤懣(men)情(qing)懷。次句極寫(xie)(xie)詩(shi)(shi)人困苦的處境(jing)，為下文棄筆從(cong)戎的描寫(xie)(xie)作必要的鋪墊。后(hou)兩句表(biao)明詩(shi)(shi)人對前(qian)途并沒有(you)絕(jue)望，祈(qi)愿(yuan)能以投筆從(cong)戎的方式(shi)得(de)到重用，而有(you)一(yi)番作為，為國(guo)效力。全詩(shi)(shi)辭意顯豁，情(qing)懷激越，代表(biao)了(le)(le)李賀詩(shi)(shi)風激壯豪(hao)邁的一(yi)面。
這首詩由(you)兩個設問句組成，頓挫激(ji)越，而(er)又直抒胸(xiong)臆，把家國之痛和(he)身世之悲都(dou)淋漓酣暢地表達出來(lai)了。
第(di)一(yi)個設問是泛問，也是自問，含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豪情(qing)。“男(nan)兒何(he)不(bu)帶吳(wu)鉤”，起(qi)句(ju)峻急，緊連次(ci)句(ju)“收(shou)取關山(shan)五十州”，猶如懸流飛瀑，從高處跌落(luo)而下，顯得氣(qi)(qi)勢(shi)磅(bang)礴。“帶吳(wu)鉤”指從軍的行動，身(shen)佩軍刀，奔(ben)赴疆場，那氣(qi)(qi)概多么豪邁！“收(shou)復關山(shan)”是從軍的目的，山(shan)河破碎(sui)，民不(bu)聊(liao)生，詩人(ren)怎(zen)甘(gan)蟄(zhe)居鄉(xiang)間(jian)，無所作為呢(ni)？因而他向往建功(gong)立業(ye)，報效國家。
一、二兩句(ju)，十四字(zi)一氣呵成(cheng)，節奏明(ming)快，與詩人(ren)那昂揚的意緒和緊迫的心情十分契合。首句(ju)“何不”二字(zi)極(ji)富表現力(li)，它不只構成(cheng)了(le)特(te)定(ding)句(ju)式（疑問），而且強(qiang)調了(le)反(fan)詰的語(yu)氣，增強(qiang)了(le)詩句(ju)傳(chuan)情達意的力(li)量。詩人(ren)面對烽火連天、戰亂(luan)不已(yi)的局(ju)面，焦(jiao)急(ji)萬分，恨不得立(li)即身佩(pei)寶刀，奔赴沙場，保衛家邦。“何不”云云，反(fan)躬自(zi)問，有勢在必(bi)行之意，又暗示出危急(ji)的軍情和詩人(ren)自(zi)己焦(jiao)慮不安的心境。此外(wai)，它還(huan)使人(ren)感受到詩人(ren)那郁積已(yi)久的憤懣情懷。
李(li)賀是個書生，早就詩(shi)(shi)名遠(yuan)揚，本可以才學入(ru)仕(shi)，但這(zhe)條進(jin)身(shen)之(zhi)路被(bei)“避(bi)父(fu)諱”這(zhe)一(yi)封建禮教無情地(di)堵死了，使他沒有(you)機會施(shi)展(zhan)自己的才能。“何(he)不(bu)”一(yi)語，表(biao)示實在出于無奈(nai)。次句一(yi)個“取”字，舉重若輕，有(you)破竹(zhu)之(zhi)勢，生動(dong)地(di)表(biao)達了詩(shi)(shi)人急切的救國心(xin)愿。然而(er)“收取關(guan)山五(wu)十州(zhou)”談何(he)容易？書生意氣，自然成就不(bu)了收復關(guan)山的大業，而(er)要想擺(bai)脫眼(yan)前悲涼的處境，又非經(jing)歷戎馬生涯，殺(sha)敵建功不(bu)可。這(zhe)一(yi)矛盾，突出表(biao)現(xian)了詩(shi)(shi)人憤激不(bu)平之(zhi)情。
“請君暫上(shang)凌(ling)煙閣(ge)，若個(ge)書生萬戶侯？”詩人問(wen)道：封侯拜相，繪像凌(ling)煙閣(ge)的(de)(de)，哪有一(yi)個(ge)是(shi)書生出(chu)身(shen)？這(zhe)里詩人又不用陳述句而(er)用設(she)問(wen)句，牢騷的(de)(de)意味顯得更加濃(nong)郁。看起來，詩人是(shi)從反(fan)面襯托投筆從戎的(de)(de)必要性，實際上(shang)是(shi)進一(yi)步抒(shu)發了懷才不遇的(de)(de)憤激情(qing)懷。由(you)昂揚激越轉入沉郁哀怨，既見出(chu)反(fan)襯的(de)(de)筆法，又見出(chu)起伏的(de)(de)節奏，峻(jun)急中(zhong)作(zuo)回(hui)蕩之姿。就這(zhe)樣，詩人把自己(ji)復雜(za)的(de)(de)思想感情(qing)表現在詩歌的(de)(de)節奏里，使(shi)讀者從節奏的(de)(de)感染中(zhong)加深對主題的(de)(de)理解(jie)、感受。
李賀(he)《南園十三首》組(zu)詩，多(duo)就園內外景物(wu)諷詠，以寫其生(sheng)活與感情。但(dan)此(ci)首不借(jie)所見(jian)發端，卻憑空寄慨，于豪情中見(jian)憤然(ran)之(zhi)意(yi)。蓋(gai)只是同時所作，拉雜匯編(bian)，不能以題(ti)目限(xian)的(de)。
慨嘆讀書無(wu)用、懷才見棄，是這首絕句(ju)的(de)命意所在。
詩的(de)前兩句(ju)描述(shu)艱苦的(de)書(shu)齋生活(huo)，其中(zhong)隱隱地(di)流露出(chu)怨艾(ai)之情。首(shou)句(ju)說我(wo)的(de)青春年華就(jiu)消磨在這尋(xun)章摘(zhai)句(ju)的(de)雕蟲小技(ji)上(shang)了。此(ci)句(ju)詩意(yi)，好(hao)像有(you)點自卑自賤，頗耐人尋(xun)繹。李賀(he)向以文才(cai)自負，曾把自己比作“漢劍”，“自言漢劍當飛去”（《出(chu)城(cheng)寄權璩楊敬之》），抱負遠大。可(ke)是，現實無(wu)情，使(shi)他處于(yu)“天荒地(di)老無(wu)人識(shi)”（《致酒行》）的(de)境地(di)。“雕蟲”之詞(ci)出(chu)于(yu)李賀(he)筆下(xia)，顯然是憤激之辭。句(ju)中(zhong)的(de)“老”字用(yong)作動詞(ci)，有(you)終老紙筆之間的(de)意(yi)思，包含著(zhu)無(wu)限的(de)辛酸。
次句用白描手法顯(xian)現自己(ji)(ji)刻苦讀書(shu)、發奮寫作(zuo)的(de)(de)情狀(zhuang)：一彎殘月(yue)，低映檐前，抬頭(tou)望去，象是當簾掛(gua)著的(de)(de)玉(yu)弓；天將破曉，而自己(ji)(ji)還(huan)在(zai)孜孜不倦地琢句謀篇。這里，詩人慘淡苦吟的(de)(de)精神(shen)和他那只有殘月(yue)作(zuo)伴的(de)(de)落寞悲(bei)涼的(de)(de)處境形成鮮(xian)明的(de)(de)比照，暗示性(xing)很強。
讀書(shu)為(wei)何無用？有才學為(wei)何不能見(jian)用于世？三、四(si)(si)句遒勁悲愴，把個人(ren)遭(zao)遇(yu)和國家(jia)(jia)命(ming)運聯系起來，揭示了造成內心(xin)痛苦的社會(hui)根源，表(biao)達(da)了郁(yu)積(ji)已(yi)久(jiu)的憂(you)憤情懷。“遼(liao)海”指東北(bei)邊境，即唐河北(bei)道屬地(di)。從(cong)元和四(si)(si)年(nian)（809）到元和七年(nian)，這一帶割據勢力先后發生兵變，全然(ran)無視(shi)朝廷(ting)的政令。唐憲(xian)宗(zong)曾多次派兵討伐，屢戰屢敗(bai)，弄得(de)天下疲憊(bei)，而藩(fan)鎮割據的局面依然(ran)如故(gu)。國家(jia)(jia)多難，民不聊生，這是詩人(ren)所(suo)以(yi)(yi)要痛哭流(liu)涕(ti)的原因(yin)之(zhi)一；由于戰亂(luan)不已(yi)，朝廷(ting)重(zhong)用武士，輕視(shi)儒生，以(yi)(yi)致斯文淪落，這是詩人(ren)所(suo)以(yi)(yi)要痛哭流(liu)涕(ti)的原因(yin)之(zhi)二(er)。
末句(ju)的(de)(de)“文章(zhang)(zhang)”指代文士，實即作者自己。“哭(ku)秋(qiu)風(feng)”不(bu)(bu)是一般的(de)(de)悲秋(qiu)，而(er)是感傷時(shi)(shi)事、哀悼窮(qiong)途的(de)(de)文士之悲。此(ci)與屈(qu)原(yuan)的(de)(de)“悲回風(feng)之搖(yao)蕙兮，心冤結而(er)內(nei)傷。……魚(yu)葺鱗以(yi)(yi)(yi)自別兮，蛟龍(long)隱其文章(zhang)(zhang)”（《九章(zhang)(zhang)·悲回風(feng)》）頗有(you)相似之處(chu)。時(shi)(shi)暗君(jun)昏則文章(zhang)(zhang)不(bu)(bu)顯，這正(zheng)是屈(qu)原(yuan)之所以(yi)(yi)(yi)“悲回風(feng)”（按：“回風(feng)”即秋(qiu)風(feng)）、李賀之所以(yi)(yi)(yi)“哭(ku)秋(qiu)風(feng)”的(de)(de)真正(zheng)原(yuan)因。
這首(shou)(shou)(shou)詩(shi)比(bi)較含蓄深沉，在表現(xian)方法(fa)上(shang)也(ye)顯得靈活多變。首(shou)(shou)(shou)句敘事(shi)兼言(yan)情(qing)，滿腹牢騷通(tong)過一(yi)個(ge)“老”字傾(qing)吐出來(lai)，煉字的(de)(de)功夫極深。次句寫景，亦即敘事(shi)、言(yan)情(qing)，它與首(shou)(shou)(shou)句相(xiang)照(zhao)應，活畫出詩(shi)人勤(qin)奮的(de)(de)書齋生活和苦悶(men)的(de)(de)內(nei)心(xin)世界。“玉弓(gong)”一(yi)詞，暗(an)點(dian)(dian)兵象(xiang)，為“遼海(hai)”二句伏線，牽絲帶筆，曲曲相(xiang)關(guan)，見出文(wen)心(xin)之細。第三句只(zhi)點(dian)(dian)明時(shi)間(jian)和地(di)點(dian)(dian)，不言(yan)事(shi)（戰事(shi)）而事(shi)自明，頗具含蓄之致。三、四(si)兩句若即若離，似斷實續，結(jie)構得非常(chang)精巧(qiao)；詩(shi)人用(yong)隱晦(hui)曲折的(de)(de)手法(fa)揭示了(le)(le)造成斯文(wen)淪落(luo)的(de)(de)社(she)會根源，從(cong)而深化(hua)了(le)(le)主題，加強(qiang)了(le)(le)詩(shi)歌(ge)的(de)(de)感染(ran)力量。
這是一首(shou)述(shu)懷之作。前兩(liang)句寫古(gu)人，暗示前車可鑒(jian)；后兩(liang)句寫自己，宣稱(cheng)要棄文習武，易(yi)轍而行。
首句描述司馬相(xiang)如(ru)(ru)窮(qiong)(qiong)愁潦倒的(de)(de)(de)境況。這位大(da)辭賦家才氣縱橫，早年因景帝“不(bu)好(hao)辭賦”，長期沉淪下僚，后依梁(liang)孝王(wang)(wang)，廁身門下，過(guo)著閑(xian)散無聊的(de)(de)(de)生活。梁(liang)孝王(wang)(wang)死后，他回到(dao)故鄉成(cheng)都(dou)，家徒四壁，窮(qiong)(qiong)窘不(bu)堪(kan)。（見(jian)《漢(han)書(shu)·司馬相(xiang)如(ru)(ru)傳(chuan)》）“空舍”，正是這種情況的(de)(de)(de)寫照。李(li)賀以司馬相(xiang)如(ru)(ru)自(zi)況，出于(yu)自(zi)負(fu)，更出于(yu)自(zi)悲。次句寫東(dong)方朔。這也是一(yi)位很有才能的(de)(de)(de)人，他見(jian)世道險(xian)惡，在宮廷中，常以開玩笑的(de)(de)(de)形(xing)式進行諷諫，以避免(mian)直言悖上。結果漢(han)武(wu)帝只把(ba)他當作(zuo)俳優看(kan)待，而在政治(zhi)上不(bu)予信任(ren)。有才能而不(bu)得(de)施展(zhan)，詼諧取容，怵惕終生，東(dong)方朔的(de)(de)(de)遭遇(yu)是斯文淪喪的(de)(de)(de)又一(yi)個例(li)證(zheng)。詩(shi)人回顧歷(li)史，瞻望前程，不(bu)免(mian)感到(dao)茫(mang)然。
三(san)、四句直接披露懷抱，借(jie)用春秋越(yue)國范(fan)蠡學劍(jian)的事跡，表示要(yao)棄文習(xi)武。既然歷來斯(si)文淪喪，學文無用，倒不如買(mai)柄利(li)劍(jian)去訪求(qiu)名(ming)師，學習(xi)武藝，或許還能有一番作為。詩人表面顯得(de)很冷靜，覺(jue)得(de)還有路可走，其實這是(shi)他(ta)在(zai)屢受挫折，看透(tou)了險惡世道之后發出的哀嘆。李賀的政(zheng)治理(li)想(xiang)并不在(zai)于兵戈治國，而是(shi)禮樂興邦。棄文習(xi)武的違心(xin)之言(yan)，只(zhi)不過是(shi)反映(ying)理(li)想(xiang)幻滅時(shi)痛苦而絕望的反常心(xin)理(li)。
這首詩(shi)，把自己和(he)(he)前人揉合在一(yi)起，把歷(li)史和(he)(he)現實揉合在一(yi)起，把論世(shi)和(he)(he)述懷揉合在一(yi)起，結構新奇(qi)巧(qiao)妙。詩(shi)歌多處用(yong)典。或(huo)(huo)引用(yong)古人古事據(ju)以(yi)論世(shi)，或(huo)(huo)引用(yong)神(shen)話傳(chuan)說(shuo)借以(yi)述懷。前者(zhe)是因(yin)，后者(zhe)是果(guo)，四句(ju)一(yi)氣呵成，語意連貫，所用(yong)的(de)典故都以(yi)各自顯現的(de)形象融(rong)入整個(ge)畫面之中，無(wu)(wu)(wu)今無(wu)(wu)(wu)古，無(wu)(wu)(wu)我無(wu)(wu)(wu)他，顯得渾化蘊藉，使(shi)人有諷詠不盡之意。
南(nan)園(yuan)的春(chun)天(tian)，生(sheng)機勃(bo)勃(bo)，富有意趣。春(chun)水初生(sheng)，乳燕始飛，蜂兒(er)采(cai)花釀蜜，魚兒(er)擁(yong)鉤覓食，這些都是極(ji)具(ju)春(chun)天(tian)特征的景物，而遠(yuan)景透過窗戶直(zhi)入書房，使人舒心愜意，歡欣不已。興致勃(bo)勃(bo)的詩人從書齋里(li)走了出(chu)來，坐(zuo)在石磯上悠閑(xian)自得地垂釣起來。這首詩生(sheng)動(dong)傳(chuan)神(shen)，清新流轉，讀來令人神(shen)清氣逸。
其九
彎(wan)彎(wan)的(de)(de)(de)小河波瀾不驚，小小的(de)(de)(de)船兒漂浮在(zai)上面(mian)，讓人感覺不到(dao)它的(de)(de)(de)移動。河邊(bian)的(de)(de)(de)沙灘上又柔軟又暖和，一對對鴛鴦悠閑地(di)棲息在(zai)那兒。時光似乎就(jiu)這樣停滯下來(lai)，寂寞的(de)(de)(de)詩人掀開(kai)椒葉覆(fu)蓋的(de)(de)(de)酒壇(tan)，取出(chu)木(mu)蘭浸泡的(de)(de)(de)老酒，輕(qing)(qing)輕(qing)(qing)地(di)啜(chuo)一口，打起精神，強扶著(zhu)病體，來(lai)到(dao)船邊(bian)，開(kai)始種植(zhi)菱莖。
李賀曾得到(dao)韓愈的推重和相助，但仍不(bu)得志(zhi)。這首詩反映了他的抑(yi)郁心(xin)情，無心(xin)苦吟，打算(suan)寫(xie)字消遣，年老(lao)時做一個漁翁了事。
這(zhe)首詩寫李賀鄰居的(de)閑適(shi)生(sheng)活。他住在鉛封環(huan)繞(rao)的(de)谷口，觸(chu)目所(suo)及，皆蒼翠欲滴，景色格外(wai)宜人(ren)。居住之所(suo)固然(ran)讓人(ren)羨慕不(bu)已(yi)，而自(zi)給自(zi)足的(de)生(sheng)活方式更使人(ren)驚嘆(tan)心折。
此詩頗為(wei)費(fei)解，主要是龍卵、馬牙等物(wu)，不知詩人確指。大意是說(shuo)，詩人隱(yin)居山(shan)間(jian)，采(cai)擷野(ye)菜山(shan)果，聊以充饑(ji)度日。
這是(shi)一首詩，也是(shi)一幅畫(hua)。詩人以詩作畫(hua)，采用移步換形的方法，就像繪(hui)(hui)制動(dong)畫(hua)片那樣，描繪(hui)(hui)出南(nan)園一帶從早到晚的水色(se)山光，旖旎(ni)動(dong)人。
首二句寫晨景。夜霧(wu)逐漸消散，一條蜿(wan)蜒于綠樹叢中的(de)羊(yang)腸小道隨著天(tian)色轉明而豁(huo)然(ran)開朗。路邊的(de)蒙茸細草沾滿了露水(shui)，濕漉(lu)漉(lu)的(de)，分外蒼翠可愛(ai)。詩(shi)歌開頭從林間小路落筆，然(ran)后(hou)由此及彼(bi)，依次點(dian)染。顯然(ran)，它展示的(de)是詩(shi)人清晨出游時觀察所得的(de)印象(xiang)。
三、四句寫白(bai)晝的(de)(de)景(jing)色。詩(shi)人(ren)由幽靜、逼仄的(de)(de)林間小道來到空曠的(de)(de)溪(xi)水(shui)(shui)旁邊。這(zhe)時(shi)風(feng)和(he)日暖，晨露已(yi)晞，柳絮(xu)紛紛揚揚，飄落在(zai)溪(xi)邊的(de)(de)淺灘上，白(bai)花花的(de)(de)一片，像是鋪了一層雪(xue)。陽春三月，鶯飛(fei)草長(chang)，詩(shi)人(ren)沿途所見多是綠的(de)(de)樹，綠的(de)(de)草，綠的(de)(de)田園。到了這(zhe)里(li)，眼前忽地(di)出現(xian)一片銀(yin)白(bai)色，不禁(jin)大(da)為(wei)驚(jing)奇(qi)。驚(jing)定之后，也(ye)(ye)就盡情欣賞起這(zhe)似雪(xue)非雪(xue)的(de)(de)奇(qi)異景(jing)象來。詩(shi)人(ren)觀賞了“雪(xue)浦”之后，把視線移向溪(xi)水(shui)(shui)和(he)它兩岸的(de)(de)田垅。因為(wei)不久前下過(guo)一場透雨，溪(xi)水(shui)(shui)上漲了，田里(li)的(de)(de)水(shui)(shui)也(ye)(ye)平(ping)平(ping)滿(man)(man)滿(man)(man)的(de)(de)。春水(shui)(shui)豐(feng)足是喜人(ren)的(de)(de)景(jing)象，它預示著將會有一個好(hao)的(de)(de)年景(jing)。
前(qian)四句(ju)，都是表現自(zi)然景物(wu)，只(zhi)有(you)第三句(ju)中的“驚”字寫人(ren)，透露(lu)出“詩中有(you)人(ren)”，有(you)人(ren)的觀(guan)感，有(you)人(ren)的情思。這種(zhong)觀(guan)感和情思把詩歌所展示的各種(zhong)各樣的自(zi)然景物(wu)融成一片。
后四句寫(xie)(xie)夜晚的(de)(de)景色(se)。五、六兩句對(dui)仗工切，揉磨入細。“古剎(cha)疏鐘度”寫(xie)(xie)聲，“遙(yao)嵐(lan)破月懸(xuan)”寫(xie)(xie)色(se)，其(qi)中(zhong)“古剎(cha)”和(he)(he)“遙(yao)嵐(lan)”一(yi)實一(yi)虛，迥然(ran)不同，然(ran)而又都含有“遠”的(de)(de)意(yi)思(si)。謂之“古剎(cha)”，說(shuo)明建造時(shi)間已很久(jiu)長；稱作“遙(yao)嵐(lan)”，表示山與人相(xiang)距甚為遙(yao)遠。兩兩比(bi)照(zhao)、映襯，融入和(he)(he)諧統一(yi)的(de)(de)畫面(mian)之中(zhong)，便覺自(zi)然(ran)真切，意(yi)境遙(yao)深(shen)。
末二(er)句寫船家夜漁(yu)的(de)情景(jing)。在山村(cun)灘(tan)多水淺的(de)小河邊，夜間(jian)漁(yu)人用竹枝扎(zha)成火(huo)把照(zhao)明(ming)，魚一見光亮(liang)，就(jiu)慢(man)慢(man)靠近，愣頭(tou)愣腦地聽(ting)人擺弄。“沙頭(tou)敲石(shi)火(huo)”描(miao)寫捕魚人在河灘(tan)擊石(shi)取(qu)火(huo)，“燒竹照(zhao)漁(yu)船”緊接上句，交代擊石(shi)取(qu)火(huo)是為(wei)了(le)替(ti)漁(yu)船照(zhao)明(ming)。盡管并沒(mei)有直接提到打魚的(de)事，但字(zi)句之間(jian)已作了(le)暗示，讓(rang)讀者通過(guo)想象(xiang)予以補充。
這(zhe)首(shou)詩(shi)(shi)前六句主要描摹(mo)自然(ran)景物，運(yun)筆精細，力求形(xing)肖神似，像(xiang)是嚴謹密致的(de)(de)(de)工筆山水(shui)畫(hua)(hua)。末二(er)句正面(mian)寫人(ren)的(de)(de)(de)活動，用墨省(sheng)儉(jian)，重在寫意，猶(you)如輕(qing)松淡(dan)雅的(de)(de)(de)風(feng)俗畫(hua)(hua)。兩者相搭配，相映襯，情(qing)景十(shi)分動人(ren)。而且詩(shi)(shi)中的(de)(de)(de)山嵐(lan)、溪水(shui)、古剎、漁船(chuan)，乃(nai)至(zhi)一(yi)(yi)草一(yi)(yi)木都顯得寥蕭(xiao)淡(dan)泊(bo)，有世(shi)外之意。想來是詩(shi)(shi)人(ren)的(de)(de)(de)情(qing)致滲透(tou)到作品(pin)的(de)(de)(de)形(xing)象里，從而構成(cheng)這(zhe)樣一(yi)(yi)種特殊的(de)(de)(de)意蘊，反映了詩(shi)(shi)人(ren)“老去溪頭作釣翁”（《南園》其十(shi)）的(de)(de)(de)歸(gui)隱之情(qing)。當然(ran)，這(zhe)不過(guo)是他仕進絕望的(de)(de)(de)痛苦的(de)(de)(de)另一(yi)(yi)種表現罷了。
詩(shi)人(ren)在詩(shi)中著(zhu)意刻畫了田園生(sheng)活的(de)(de)安逸，流露出濃厚的(de)(de)歸隱情緒，表現了詩(shi)人(ren)對仕途的(de)(de)失望、無奈之感。
《李長吉集》：黎(li)簡：十二首絕句，皆長吉停(ting)整之(zhi)(zhi)作，七(qi)絕之(zhi)(zhi)正格(ge)也。但末(mo)章五律似未老成。
《李(li)長(chang)吉(ji)詩集批注》：七絕最易柔美之格調，此人亦復挺拔(ba)。雖不如開元(yuan)之深婉，亦不落元(yuan)和之疲茶。學杜實發，卻用(yong)風標。
其五
《李長吉集》：黎簡：欲棄(qi)毛錐，亦自憤也(ye)。
《昌谷(gu)集注(zhu)》：裴度伐昊(hao)元(yuan)濟，蔡、鄆、淮西(xi)數十州至(zhi)是盡歸(gui)朝廷。賀蓋(gai)美諸將之功，而復羨(xian)其榮(rong)寵，故不(bu)覺壯志勃生。
《李長吉(ji)歌詩匯解》：觀(guan)凌煙閣(ge)上之像，未(wei)有(you)以(yi)書生而(er)封侯者(zhe)，不得不棄筆墨而(er)帶吳鉤矣。
《唐詩別(bie)裁集》評此詩前四句曰：如(ru)文(wen)(wen)潞公(gong)（文(wen)(wen)彥博）之(zhi)破貝州，王文(wen)(wen)成（王守仁）之(zhi)擒宸濠(hao)、平八寨，何(he)不可(ke)萬戶侯耶？
其六
《唐詩快》：嘗見長吉所評《楚(chu)辭》云：時居南國，讀《天問(wen)》數過，忽得“文章何處(chu)哭砂風”之句(ju)，則(ze)此(ci)一句(ju)中，有(you)全卷《天問(wen)》在。
《昌(chang)谷集注》：章句誤人，倏忽衰暮。仰視天頭牙月，動我挽(wan)強之(zhi)思矣。丈(zhang)夫(fu)當立勛(xun)紫塞(sai)，何用悲秋搖落(luo)耶(ye)？
《李長吉歌詩匯解》：夫(fu)書生之(zhi)輩，尋(xun)章(zhang)摘句，無(wu)間朝暮(mu)。當曉月入簾之(zhi)候，猶(you)用力不(bu)歇，可謂勤矣(yi)。無(wu)奈邊場之(zhi)上，不(bu)尚文詞，即有(you)才如宋玉，能賦悲秋，亦何處用之(zhi)？念及此，能無(wu)動投筆之(zhi)思，而馳逐于鞍馬之(zhi)問耶(ye)？
其七
《昌谷集注》：宵小盈(ying)朝，正人斂跡(ji)。文園難免窮(qiong)愁，東(dong)方(fang)且憂忌諱(hui)。冠裳倒置，筆墨無功，唯有學劍術以自匿矣。
《詩(shi)境(jing)淺說續(xu)編》：此(ci)長吉自(zi)傷身世也。首二(er)句言(yan)漢(han)時才俊如(ru)相如(ru)者，尚以(yi)“牢落”興嗟；如(ru)曼倩者，姑以(yi)“詼諧(xie)”自(zi)隱。文章既不為(wei)世用，不若歸買若耶寶劍，求猿(yuan)公擊刺之(zhi)術，把(ba)臂(bei)荊(jing)高，一吐(tu)其抑塞之(zhi)氣。詩(shi)因(yin)憤世而作(zuo)，故(gu)前首有(you)“文章何(he)處哭秋風(feng)”句，乃其本(ben)懷(huai)也。
《唐人(ren)(ren)絕句精華(hua)》：此兩首(shou)（按指“尋章摘(zhai)句老雕蟲(chong)”及本篇）皆借古(gu)人(ren)(ren)以抒寫(xie)文人(ren)(ren)不為時重之情。前首(shou)言學雖勤(qin)而(er)(er)不能(neng)效用于邊疆。后(hou)首(shou)言才如相如而(er)(er)空有四(si)壁，辯如方朔而(er)(er)只以自容(rong)，何如去而(er)(er)學劍？
精靈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