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ling)陵早春》是唐代詩人柳(liu)宗元(yuan)創作(zuo)的(de)一(yi)首(shou)五言(yan)絕(jue)句。零(ling)陵春早,長(chang)安(an)春遲,作(zuo)者開(kai)篇(pian)將(jiang)春擬人化,問春從(cong)零(ling)陵出(chu)發北上,幾日能到長(chang)安(an),構思(si)新奇而(er)又(you)合(he)乎情理;后(hou)兩句作(zuo)者感慨春能到長(chang)安(an),而(er)自己卻(que)只有“還鄉(xiang)夢”能“入故園”,抒發了(le)濃濃的(de)思(si)鄉(xiang)情。全詩深曲委婉,耐人尋(xun)味。
零陵早春1
問春從此去(qu),幾日到秦原2?
憑寄還鄉夢,殷勤入故園3。
零陵:今(jin)湖南省零陵縣(xian)。唐時名永州。
幾日:哪(na)一天。秦(qin)原(yuan):秦(qin)地。此處指秦(qin)地高原(yuan)。
殷勤:委婉曲盡,懇切深厚。
我(wo)問春天從這里離開之后(hou),需要幾天才能到秦地的平(ping)原上(shang)?
我(wo)想(xiang)通過春天(tian)來(lai)寄(ji)托我(wo)還鄉的(de)好夢(meng),讓(rang)我(wo)急切地回到自(zi)己的(de)故園。
永貞(zhen)元年(805),柳宗元參加“永貞(zhen)革新”失敗(bai),被(bei)貶(bian)為永州司馬,在零陵(ling)住了(le)將(jiang)近十年。在某一年的春天,詩人思鄉情濃(nong),作(zuo)下(xia)了(le)此詩。
柳(liu)宗(zong)元(773—819),字(zi)子厚,河東(dong)(今山西運城)人,世稱“柳(liu)河東(dong)”。貞元九(jiu)年(nian)(793)進士,授集(ji)賢殿(dian)正字(zi),調(diao)藍田(tian)尉(wei),拜監察御史。因參加(jia)王(wang)叔文(wen)集(ji)團,“永貞革(ge)新”失敗后,被貶永州(zhou)(zhou)司馬。十年(nian)后遷為柳(liu)州(zhou)(zhou)刺史,故又稱“柳(liu)柳(liu)州(zhou)(zhou)”。病(bing)死任上。柳(liu)宗(zong)元與韓愈共倡古文(wen)運動,并(bing)稱“韓柳(liu)”。其(qi)詩與韋(wei)應物并(bing)稱“韋(wei)柳(liu)”。有《柳(liu)河東(dong)集(ji)》。
“問(wen)春從(cong)此去,幾日到(dao)秦(qin)原”,詩人生(sheng)于(yu)長(chang)安,秦(qin)原即指(zhi)他的(de)家鄉(xiang)。這位身處南荒的(de)游子,早早就聽到(dao)了(le)春天的(de)腳步;春天的(de)腳步從(cong)南而北,一(yi)(yi)定是(shi)向(xiang)著故(gu)鄉(xiang)的(de)方(fang)向(xiang)去的(de),但不知道要(yao)多長(chang)時(shi)間才能(neng)到(dao)達詩人魂牽夢系的(de)故(gu)土秦(qin)原。作(zuo)者(zhe)以(yi)擬人手(shou)法開(kai)篇,將(jiang)春天視為可見(jian)可感可交流的(de)人,一(yi)(yi)方(fang)面(mian)便(bian)于(yu)引起下文,另(ling)一(yi)(yi)方(fang)面(mian)也可見(jian)作(zuo)者(zhe)對(dui)故(gu)土的(de)思念之深,連無形無跡(ji)的(de)春天都被(bei)他賦(fu)予(yu)了(le)生(sheng)命,以(yi)寄(ji)托鄉(xiang)戀。
“憑(ping)寄還鄉(xiang)(xiang)(xiang)夢,殷勤(qin)入故園”,詩人將回(hui)鄉(xiang)(xiang)(xiang)的夢境寄托(tuo)在(zai)春天的身上,渴望馬上就回(hui)到闊別(bie)已久的故鄉(xiang)(xiang)(xiang)。詩人遷(qian)謫邊地,無望回(hui)鄉(xiang)(xiang)(xiang),然而(er)愈是(shi)這樣,思鄉(xiang)(xiang)(xiang)之情就愈發熾烈。夢回(hui)故鄉(xiang)(xiang)(xiang),本(ben)不(bu)必依托(tuo)他物,但作者將這個夢托(tuo)付于春,是(shi)因(yin)為春天代(dai)表著希望。
古來游宦(huan)士(shi)人的(de)思(si)鄉之作(zuo)(zuo)多有佳篇(pian),這首小詩就(jiu)是(shi)其(qi)中(zhong)之一,有獨到(dao)之處。作(zuo)(zuo)者以(yi)(yi)春歸為線索,貫穿全詩,負載濃濃的(de)思(si)鄉情(qing)(qing)。此詩的(de)構思(si)可能借鑒了盛唐(tang)詩人岑參(can)的(de)《西(xi)過渭州(zhou)見渭水思(si)秦川》:“渭水東流(liu)去(qu),何時到(dao)雍州(zhou)?憑添兩行淚,寄(ji)向故(gu)園(yuan)流(liu)。”岑參(can)以(yi)(yi)水寄(ji)淚,柳宗(zong)元以(yi)(yi)春寄(ji)夢,情(qing)(qing)意正同。
明·唐(tang)汝詢(xun):零陵(ling)在南,春(chun)最早;秦(qin)原在北,春(chun)稍(shao)遲;故問春(chun)從(cong)此而去,幾日(ri)而到秦(qin)原乎?我欲憑寄還鄉(xiang)之夢以入故園耳。(《唐(tang)詩解》卷二十三)
清·王堯(yao)衢:此意殷勤,惟(wei)思故園,故亦作殷勤之(zhi)夢(meng)。身(shen)不能到而夢(meng)到,庶同春以入(ru)故園耳(“殷勤”句下)。(《古(gu)唐詩(shi)合解》)
清·吳瑞榮:四句一氣趕下,手不能停,口不可住,與“步出東門”、“打起(qi)黃鶯兒”一例(li)。(《唐詩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