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bai)馬篇(pian)》是(shi)三(san)國(guo)(guo)時期曹(cao)魏文學家曹(cao)植的(de)(de)(de)(de)(de)前(qian)期代表(biao)作。此詩以(yi)(yi)曲折動人(ren)(ren)(ren)的(de)(de)(de)(de)(de)情(qing)節(jie)描(miao)寫(xie)邊(bian)塞游(you)俠兒捐(juan)(juan)軀赴難、奮不顧身(shen)的(de)(de)(de)(de)(de)英(ying)勇行為(wei)，塑造了(le)邊(bian)疆地區一(yi)位武藝高超、渴望為(wei)國(guo)(guo)立功(gong)甚(shen)至不惜犧(xi)牲生命的(de)(de)(de)(de)(de)游(you)俠少年形(xing)象，表(biao)達了(le)詩人(ren)(ren)(ren)建功(gong)立業的(de)(de)(de)(de)(de)強烈愿望。開頭(tou)兩句(ju)以(yi)(yi)奇(qi)警飛動之筆(bi)，描(miao)繪(hui)出(chu)馳(chi)(chi)馬奔赴西北戰場的(de)(de)(de)(de)(de)英(ying)雄身(shen)影，顯示出(chu)軍(jun)情(qing)緊急，扣動讀(du)者心弦；接著以(yi)(yi)“借問(wen)”領起，以(yi)(yi)鋪陳的(de)(de)(de)(de)(de)筆(bi)墨補敘英(ying)雄的(de)(de)(de)(de)(de)來(lai)歷，說明(ming)他是(shi)一(yi)個什(shen)么樣(yang)的(de)(de)(de)(de)(de)英(ying)雄形(xing)象；“邊(bian)城”六句(ju)，遙接篇(pian)首，具體說明(ming)“西北馳(chi)(chi)”的(de)(de)(de)(de)(de)原因和(he)英(ying)勇赴敵(di)的(de)(de)(de)(de)(de)氣概。末八句(ju)展示英(ying)雄捐(juan)(juan)軀為(wei)國(guo)(guo)、視死如歸的(de)(de)(de)(de)(de)崇高精神(shen)境界。全詩風(feng)格雄放，氣氛熱烈，語言精美，稱得上是(shi)情(qing)調兼(jian)勝，詩中的(de)(de)(de)(de)(de)英(ying)雄形(xing)象，既是(shi)詩人(ren)(ren)(ren)的(de)(de)(de)(de)(de)自(zi)我寫(xie)照，又凝(ning)聚和(he)閃耀著時代的(de)(de)(de)(de)(de)光輝(hui)。
白馬篇1
白馬飾(shi)金羈2，連(lian)翩西(xi)北馳3。
借問誰家子？幽并游俠兒4。
少小(xiao)去(qu)鄉邑(yi)5，揚聲(sheng)沙漠(mo)垂6。
宿昔秉良弓(gong)7，楛(hu)矢何(he)參差(cha)8！
控(kong)弦破(po)左(zuo)的9，右發(fa)摧月支10。
仰手接飛猱11，俯身(shen)散(san)馬蹄(ti)12。
狡(jiao)捷過猴猿13，勇剽若豹螭(chi)14。
邊(bian)城多(duo)警急，虜騎數(shu)遷移15。
羽檄從北來16，厲(li)馬登高堤17。
長驅蹈匈奴(nu)18，左顧陵鮮卑19。
棄(qi)身鋒刃(ren)端(duan)20，性命(ming)安可懷21？
父母(mu)且不顧，何言子(zi)與妻？
名編壯士籍(ji)22，不得中顧私23。
捐軀(qu)赴國難24，視死(si)忽如歸。
1.白馬篇：又名“游俠篇”，是曹植創作的樂府新(xin)題，屬《雜曲歌·齊瑟行》，以開頭二字名篇。
2.金羈（jī）：金飾的(de)馬籠(long)頭。
3.連翩（piān）：連續不斷，原指(zhi)鳥飛的(de)樣子，這里(li)用來形容白馬奔馳(chi)的(de)俊逸形象。
4.幽(you)并：幽(you)州和并州。在今河北、山西(xi)、陜西(xi)一帶。
5.去鄉邑(yi)：離開家鄉。
6.揚聲：揚名。垂：同“陲”，邊境。
7.宿昔(xi)：早晚(wan)。秉(bing)：執、持。
8.楛（hù）矢(shi)：用楛木做成的(de)箭。何：多么。參差（cēncī）：長短不(bu)齊的(de)樣(yang)子。
9.控弦(xian)：開弓(gong)。的：箭靶(ba)。
10.摧：毀壞。月支：箭靶的名稱。
11.接(jie)：接(jie)射。飛(fei)猱（náo）：飛(fei)奔的猿猴。猱，猿的一(yi)種(zhong)，行動輕捷，攀緣樹木(mu)，上下如飛(fei)。
12.散：射碎。馬(ma)蹄(ti)：箭靶的名稱。
13.狡(jiao)捷：靈活敏捷。
14.勇(yong)剽（piāo）：勇(yong)敢剽悍。螭（chī）：傳說中形狀如龍的(de)黃色猛獸。
15.虜騎(qi)（jì）：指匈奴(nu)、鮮卑的(de)騎(qi)兵。數(shu)（shuò）遷移：指經(jing)常(chang)進兵人侵。數(shu)，經(jing)常(chang)。
16.羽檄(xi)（xí）：軍(jun)事文(wen)書，插(cha)鳥羽以(yi)示(shi)緊急，必須迅速(su)傳遞。
17.厲馬(ma)：揚鞭策馬(ma)。
18.長(chang)驅：向前(qian)奔馳不(bu)止。蹈：踐踏(ta)。
19.顧：看。陵(ling)：壓(ya)倒(dao)，這里有踩或踏的(de)意思。一作“凌”。鮮卑：中(zhong)國東(dong)北(bei)方(fang)的(de)少數民族，東(dong)漢末成為北(bei)方(fang)強(qiang)族。
20.棄身(shen)(shen)：舍身(shen)(shen)。
21.懷：愛惜。
22.編：一作“在”。籍(ji)：名冊。
23.中顧私：心(xin)里想(xiang)著個(ge)人的私事。中，內(nei)心(xin)。
24.捐軀：獻(xian)身。赴：奔赴。
白馬帶著(zhu)那金怖(bu)的(de)絡頭，奔騰跳躍著(zhu)向西北(bei)飛馳(chi)。
要問這馬(ma)上是誰家少年？原是那曲(qu)并的游使子弟(di)。
他(ta)少(shao)小高(gao)開自己的(de)故鄉，在(zai)沙(sha)漠邊上把成名傳揚。
常秉(bing)持(chi)著精弓揚糧躍(yue)馬，身掛良箭顯(xian)露高強武藝。
把(ba)弓(gong)向(xiang)左張能射透箭靶，向(xiang)右張便能將犯心穿擊。
抬(tai)手可迎射(she)奔跑的飛猱，俯身能射(she)碎作靶(ba)的馬蹄。
靈巧敏捷足(zu)以(yi)賽過猿(yuan)猴(hou)，又如(ru)同豹螭(chi)般勇猛輕疾。
眼(yan)下邊城的軍情(qing)很(hen)嚴重，入侵之(zhi)寇在頻繁(fan)地遷(qian)移(yi)。
火急的情(qing)報從北方傳來，使士又催馬登上(shang)了(le)高堤。
長驅踏入(ru)了勾(gou)奴(nu)的軍(jun)營，回身又擊退了鮮(xian)卑侵(qin)襲(xi)。
他置身刀槍中毫不畏懼，哪會(hui)將自已(yi)的(de)生命顧惜(xi)？
他連老父母都無暇照管，更何談家中的兒子嬌妻？
名字已(yi)編入壯(zhuang)士的(de)名冊，便不能再(zai)來把私事顧及(ji)。
為奔赴國(guo)難愿獻身疆(jiang)場，他視死(si)如歸有(you)滿腔正氣！
這首五言(yan)古(gu)體詩，又作《游俠(xia)篇》，是樂府歌(ge)辭，大約(yue)創作于漢(han)獻帝延康元(yuan)年（220）曹(cao)丕稱帝之前(qian)，是曹(cao)植前(qian)期代表作。
曹(cao)(cao)植（192—232），字子建(jian)，三國(guo)魏譙（今安徽亳(bo)州）人(ren)。曹(cao)(cao)操(cao)子。封(feng)陳王，謚曰思，故(gu)世稱陳思王。自稱“生乎亂，長(chang)乎軍”。天資聰穎，才(cai)思敏捷，深得曹(cao)(cao)操(cao)賞愛，幾(ji)乎被立為(wei)太子，終(zhong)因“任性而行，不自雕勵，飲酒不節”而失寵。其創作(zuo)以(yi)建(jian)安二十五(wu)年為(wei)界，分(fen)為(wei)前(qian)后(hou)兩期。前(qian)期詩歌主(zhu)要是歌唱他的(de)理(li)想和抱負(fu)，后(hou)期詩歌主(zhu)要是表達由理(li)想與現實的(de)矛盾所(suo)激起的(de)悲憤。他是建(jian)安文(wen)學成就最高(gao)者，是第(di)一位(wei)大力(li)寫作(zuo)五(wu)言詩的(de)文(wen)人(ren)，現存詩歌九十余首(shou)。宋人(ren)輯有《曹(cao)(cao)子建(jian)集》，今又有《曹(cao)(cao)植集校注》。
《白馬篇》一詩塑造了(le)一個武(wu)藝精熟的愛(ai)國(guo)壯士的形象，歌(ge)頌了(le)他的為(wei)(wei)國(guo)獻(xian)身，視死如歸的高尚精神，寄托了(le)詩人為(wei)(wei)國(guo)建功立(li)業的雄心壯志。
“白馬飾金羈(ji)，連(lian)翩(pian)西北(bei)馳。”詩(shi)一(yi)開頭就(jiu)使(shi)人感到氣勢不凡。“白馬”“金羈(ji)”，色(se)彩鮮(xian)明。從(cong)表(biao)(biao)面看，只(zhi)見馬，不見人，其(qi)實這(zhe)里寫馬，正是(shi)為了(le)寫人，用的(de)是(shi)烘云托(tuo)月的(de)手(shou)法。這(zhe)不僅寫出了(le)壯(zhuang)(zhuang)士(shi)騎術嫻熟，而且也表(biao)(biao)現了(le)邊情的(de)緊急(ji)。這(zhe)好(hao)像是(shi)一(yi)個電影特寫鏡頭，表(biao)(biao)現出壯(zhuang)(zhuang)士(shi)豪邁的(de)氣概。清代沈德潛說，曹植(zhi)詩(shi)“極(ji)工起調”，這(zhe)兩句就(jiu)是(shi)一(yi)例。這(zhe)樣的(de)開頭是(shi)噴薄(bo)而出，籠罩全篇。
“借問誰家子？幽并游(you)(you)俠兒。少小去鄉邑(yi)，揚聲沙漠垂(chui)。”詩人(ren)故設問答，補敘來歷(li)。關于游(you)(you)俠，司馬(ma)遷《史記》有《游(you)(you)俠列傳》。他說(shuo)：“（游(you)(you)俠）救人(ren)于厄(e)，振人(ren)不(bu)贍。仁(ren)者(zhe)有乎？不(bu)既(ji)（失）信，不(bu)倍（背）言(yan)，義(yi)者(zhe)有取(qu)焉。”（《太史公自序》）可見那些(xie)救人(ren)于患難，助人(ren)于窮困，不(bu)失信，不(bu)背言(yan)的(de)人(ren)，才(cai)能具備“游(you)(you)俠”的(de)條件(jian)。而曹植筆(bi)下的(de)游(you)(you)俠與此不(bu)同，成了為國(guo)家效力的(de)愛國(guo)壯士(shi)。“借問”四句緊承前二句，詩人(ren)沒(mei)有繼續寫騎白馬(ma)的(de)壯士(shi)在邊塞如何沖鋒陷陣，為國(guo)立功，而是一筆(bi)宕開，補敘壯士(shi)的(de)來歷(li)，使詩歌(ge)氣(qi)勢變化，富于波瀾(lan)。
“宿昔秉良弓(gong)，楛矢何參(can)差。控弦破左(zuo)的，右發摧(cui)月支(zhi)。仰(yang)手接飛猱(nao)，俯身散馬蹄。狡(jiao)捷(jie)過猴猿(yuan)，勇剽若(ruo)豹螭。”刻意鋪陳“游俠(xia)兒”超群的武(wu)藝。這是補敘的繼(ji)續。詩人使(shi)用了(le)一連串(chuan)的對偶句使(shi)詩歌語言顯得鏗鏘有力，富于氣勢。“控弦”四句，選(xuan)用“破”“摧(cui)”“接”“散”四個(ge)動詞，從(cong)左(zuo)、右、上、下(xia)不同方(fang)位表現游俠(xia)兒的高超武(wu)藝。“狡(jiao)捷(jie)”二句，以(yi)形象的比喻描寫(xie)(xie)游俠(xia)兒的敏捷(jie)靈巧，勇猛輕疾(ji)，都(dou)很生動。這些描寫(xie)(xie)說明了(le)游俠(xia)兒“揚聲沙漠垂”的重(zhong)要原(yuan)因，也(ye)為后(hou)面所寫(xie)(xie)的游俠(xia)兒為國效力的英(ying)勇行為做(zuo)好鋪墊。
“邊城多警(jing)急，虜(lu)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lai)，厲馬登高堤。長(chang)驅蹈匈奴(nu)，左(zuo)顧(gu)凌(ling)鮮卑。”這(zhe)(zhe)里是寫游俠(xia)(xia)兒(er)(er)馳騁(cheng)沙場(chang)，英勇殺(sha)敵的(de)情景。因為游俠(xia)(xia)兒(er)(er)的(de)武(wu)藝高超，前面已詳寫，這(zhe)(zhe)里只用“長(chang)驅蹈匈奴(nu)，左(zuo)顧(gu)凌(ling)鮮卑”二句(ju)，就(jiu)十分精練(lian)地把游俠(xia)(xia)兒(er)(er)的(de)英雄業績表現出來(lai)了。這(zhe)(zhe)種有(you)詳有(you)略(lve)的(de)寫法(fa)，不(bu)僅節省了筆墨，而且突(tu)出了重(zhong)點。可見其剪裁的(de)恰(qia)當(dang)。
“棄身鋒(feng)刃(ren)端，性命安可懷？父母(mu)且(qie)不顧，何言子與妻(qi)？名編(bian)壯士籍(ji)，不得中(zhong)顧私。捐軀赴(fu)國難，視(shi)死忽如(ru)歸(gui)。”這最(zui)后八句揭示(shi)游俠兒的(de)內心(xin)世(shi)界。游俠兒之(zhi)所以能夠克(ke)敵制(zhi)勝(sheng)，不僅是由(you)于(yu)他武藝(yi)高超，更重要(yao)的(de)，還(huan)由(you)于(yu)他具有(you)崇高思想品(pin)(pin)德(de)。這種(zhong)思想品(pin)(pin)德(de)和他的(de)高超武藝(yi)結合(he)起來，使這個英(ying)雄形象有(you)血有(you)肉，栩(xu)栩(xu)如(ru)生，給人以深刻的(de)印象。
《白(bai)馬篇》是曹植(zhi)前期詩(shi)(shi)歌中(zhong)的(de)(de)名作，它在寫法上顯然受到漢(han)樂府的(de)(de)影(ying)響(xiang)。曹植(zhi)詩(shi)(shi)的(de)(de)“贍(shan)麗”“尚工(gong)”“致飾”，還有曹植(zhi)的(de)(de)“雅好(hao)慷慨”（《前錄自序》）和他詩(shi)(shi)歌的(de)(de)“骨氣奇(qi)高”（鐘(zhong)嶸(rong)《詩(shi)(shi)品》上），即曹植(zhi)常常表現(xian)出一種(zhong)慷慨激昂的(de)(de)熱情，因(yin)此其詩(shi)(shi)歌的(de)(de)思想(xiang)感情高邁不凡。從《白(bai)馬篇》來看，確(que)實如此。
宋(song)·郭茂倩《樂府詩集(ji)》：“白馬(ma)”者(zhe)，見乘白馬(ma)而為此曲。言人當立功、立事，盡力為國，不可念私也。
明·謝榛《四溟(ming)詩話》：（首四句(ju)）此類盛唐絕(jue)句(ju)。
明·胡應麟《詩(shi)藪(sou)·內編》卷(juan)二：子建《名都》《白馬》《美(mei)女》諸篇(pian)，辭極(ji)瞻麗，然句頗尚工，語多致飾，視東、西京樂府天然古質(zhi)，殊自不(bu)同。
清·寶(bao)香山(shan)人《三家(jia)詩(shi)·曹集》：前半輻敷衍處(chu)是賦體，人可能之。至“俯身散馬(ma)蹄”以下，少陵前后(hou)《出塞(sai)》數語足以該之。且辭藻精警，結勺一語未(wei)完(wan)復作一語，何等力量(liang)！
清·陳祚明《采菽(shu)堂(tang)古詩(shi)選》：“參差”，字活。“左的”、“右(you)發”，變(bian)宕不板。“仰手”、“俯(fu)身“，狀貌生動如睹，而“俯(fu)身”句(ju)尤佳。“散馬蹄”，“散”字活甚(shen)，有聲有勢，歷亂而去，而馬上(shang)人身容飄(piao)忽(hu)，輕捷可知。綴詞序景，須于此等字法(fa)盡心體究，方不重滯。棄身以下，慷(kang)慨(kai)激昂。
清·朱乾(qian)《樂府正義》卷十(shi)二：此寓意于幽并游俠，實自況也。子(zi)(zi)建《自試(shi)表》云：昔從武皇帝，南極赤(chi)岸，東臨滄海，西(xi)望(wang)玉門(men)，北出(chu)玄塞，伏見所以用兵之勢，可謂神妙。而志在擒權馘亮，雖身分(fen)蜀(shu)境，首懸吳闕，猶生之年。篇中所云‘捐軀赴難，視死如歸(gui)’，亦子(zi)(zi)建素志，非泛(fan)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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